“不好意思,許安女士。你說,我?”
懷恩指著自己,神情有些許詫異。
現在的盟友,曾經的被懷疑對象。
但凡是個正常人聽見自己曾被現在的合作夥伴質疑過都會震驚的吧。
許安笑笑。
她走到一個角落,熟練地翻出最下方的某份資料,然後交到懷恩手上:“喏,懷恩先生,這是當初關於你信息的那份資料。後來我為了更加接近了解你這個人,還特意去過你家咖啡店喝咖啡,隻是當時你不在店裡,所以就沒見過我。對我來說,今天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但你不是。你家的咖啡和彆家都不一樣,非常美味,我從中能嘗出你對咖啡的熱愛。”
“謝謝你,許安女士。感謝你對我家的咖啡讚譽如此之高。”
懷恩翻看手上的資料。
汪達覺得這一幕怪怪的:許安交給懷恩的是當初質疑他這個人的資料,嘴上卻在誇讚懷恩的咖啡。
這樣的場景放在一起真的可以嗎?
懷恩草草翻動幾頁資料,最後合起放在桌上。
“許安女士。”
懷恩的神情不再和善,帶上了他這位中老年人本應具有的試探和揣度。
“看來你對我進行的調查非常詳細,甚至還詳細記錄了我的日常作息和行為習慣。你或許知道,這些都是你侵犯我個人權益的證據,隻要我把這些帶到警衛騎士團,你都脫不了罪名。剛才你如此放心地將這份資料交給我,難道就不怕我看到這些資料後感到惱怒,立刻甩手離開嗎?”
懷恩坐著,許安站著。
懷恩雙手交疊,自下而上地盯著許安。
許安沉默,自上而下地與他對視。
這氛圍,這環境。
已經安靜到樓上李時雨教授莫莫奧德的聲音都能隱隱約約聽見一些。
其他三人靈敏地感到現在氣氛很不對,他們無措地互相看看,無人敢說話打破這份詭異的寂靜。
他們都意識到:要是許安嘴裡不能說出令懷恩滿意的答案,懷恩肯定會摔門離去。
汪達不明白,為什麼許安會主動向懷恩提起這件事。
汪達認為現在好不容易才把懷恩拉攏,就算懷恩的心胸再怎麼開闊,也一定無法接受之前他被懷疑一事吧,這種還未確定的合作關係隨時會因為一個不確定因素而崩裂。
緊張的瑞文西斯悄悄用風魔法給季阿娜傳話:“怎麼辦,季阿娜。許安是不是坦率過頭了,怎麼還把這件事都給懷恩說了啊!”
季阿娜晃晃手,示意瑞文西斯稍安勿躁。
她相信許安的回答。
“就這麼說了吧,懷恩先生。就是因為你此時屬於我們這方的盟友,我個人認為不應對你有任何隱瞞,哪怕這件事是我曾經單方麵詆損過你個人。這才將這件事告訴你的。”
許安非常用力地眨了下眼睛,像是給自己鼓勁兒的小動作。
“而你,懷恩先生。你當然可以認為我損害了你的個人權益然後離開這裡。我之所以這麼做,隻是想毫無保留地想與你展開合作。這些與他們這些人無關,從懷疑你的行為、調查跟蹤排查、直到排除你的嫌疑都是我的個人所為,我不希望你會遷怒於這些傭兵。”
不愧是來自草原的獸人。
身心實在是太開闊了!
她認為既然要與對方合作,就要將之前的事情儘數告知對方,讓對方完全信任自己。但這也是一場豪賭,對方信任自己和不信任自己的可能性各占一半。
懷恩神色晦暗,食指在手背上輕點。
他在思考。
一下。
兩下。
三下。
汪達不禁認為懷恩會一直這樣點著他的手背,直到手背上被他按出紅印。
周圍所有人的呼吸都是那麼小心翼翼,一樓座鐘晃動鐘擺、秒針轉動的聲音都顯得那麼大。
一直到第十二下,懷恩停下動作。
他思考完畢。
他偏頭,爽朗笑出聲:“各位,還請你們不要如此緊張。既然許安女士都這麼說也這麼做了,我也就不計較。我本就不在意此前你們通過我間接獲取嫌疑人情報的做法,自然也就不會在意許安女士此前懷疑我是造成這場失蹤案的主謀。”
懷恩品性中的無私原諒了眾人對懷恩做的一切不利行為。
季阿娜看向桌麵,不免有些羞愧。
明明之前麵對懷恩坦白時親口說她利用懷恩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回想起來感覺自己真是那種利用他人善意為自己謀利的壞人。
季阿娜感到良心受到了譴責。
以後還是儘量避免做這種事吧。
“不過我很好奇,許安女士,之後你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排除了我的嫌疑?”懷恩向許安伸出左手,“如果你能回答我這個問題的話,我就徹底不會計較之前的所有問題。”
懷恩十分善解人意。
他故意給許安一個台階下,沒讓她難堪,也表示這件事在他們這裡算是徹底結束。
“剛開始在撒伯裡烏展開調查時,通過另外五個嫌疑人延伸調查,我發現他們無一不和你有深度緊密的關係。可你明明隻是一個普通人,不是富商權貴,懷恩先生,所以當時我就心中質疑你是否真的是這一切背後的主謀。”許安搖頭自嘲,“幸好我有這個疑惑,之後對你進一步調查後發現你不止和那五個人關係好,你和撒伯裡烏所有人關係都很好。很簡單,這就是我排除你嫌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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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明白了。”懷恩輕笑,“聽許安女士你這麼一解釋,我能理解為什麼我會遭致你的懷疑了。如果我是你,當我發現一個與所有嫌疑人都有緊密關係的家夥,很難不去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