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拐了幾個彎,李時雨駕駛蒸汽車始終保持穩定的速度前行著。
按照計劃,他們首先前往第一個距離他們據點最近的路口——就是九個路口中位於東南方的那個路口。
阿裡烏身軀實在是太過龐大,遮天蔽日。即使他們已經距離它很遠很遠了,中間還有無數房屋隔擋,依舊能看見除腳掌外的所有身體部位。
阿裡烏就在原地站著,一動不動。沒有要追殺眾人的趨勢。
瑞文西斯後跪在車座上,緊盯著它。
她撇嘴:“那家夥要是能這樣一直不動就好了。”
“如果是就好了。”季阿娜拍著莫莫奧德的後背,將他往自己懷中攏了攏,“所有人都希望它能一直不動。可這終究隻是幻想,懷恩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莫莫奧德還在不停抽噎,沒緩過來。
剛才他被嚇得不輕。
李時雨觀察周圍建築和路口數量,估算著距離,提醒其他人:“我們馬上就要到第一個路口了。一會兒我們的疑惑自然就會解開。”
瑞文西斯不再盯著那個怪物,趕緊轉過身坐好。
李時雨的計算毫無失誤。
很快,他們就抵達第一個路口。
路口正中央,有一座半人高的白色燭台非常違和的佇立於此。
燭台周圍儘是燃燒融化後的蠟油,在燭台上方,一根蠟燭正“簌簌”燃燒。火焰微弱,隨便來一陣風就能吹滅它。
許安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更奇怪的東西:“這肯定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李時雨:“事實證明我們的方向並沒有出錯,剩餘八個路口,我們全部都要去一遍。”
李時雨將車穩穩停靠在燭台旁,季阿娜將懷中的莫莫奧德交到瑞文西斯手上,自己則和許安下車。
李時雨需要等待在車上準備隨時啟動蒸汽車,莫莫奧德現在需要有人看管,那麼就隻能由隨時待命的瑞文西斯代行此事。
季阿娜和許安小心又小心地來到燭台邊。
剛才視角被蠟油遮擋,她們就沒看見,在蠟燭前方還有一個石盤。石盤是空的,很明顯是要將什麼東西擺放在上麵。
許安對季阿娜說:“看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季阿娜點頭,她從包袱裡隨便拿出一個幾何體。仔細觀察一圈燭台,沒有任何提示,她想或許任何幾何體都行。
她提醒:“注意警戒。”
許安抽出雙刀,照季阿娜的話那樣開始警戒四周。尤其是那個毫無行動的阿裡烏,許安尤為關注。
哢。
季阿娜將第一個幾何體放在石盤中。
簌!
蠟燭的火焰瞬間熄滅,季阿娜還沒收回的手因此震顫一下,她的心中湧現出非常不好的預感。
她立刻轉頭也看向阿裡烏。
它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站在原地。
“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嗎?”季阿娜感到奇怪。
許安搖頭:“貌似沒有。”
這不應該啊……
當——!
鐘聲再次從腦內響起。
紅色的天空肉眼可見變得暗沉了些。
隨之而來的就是眾人耳邊開始漸漸能聽見有什麼東西在耳邊零散低語,好似無數人在身邊用極小的聲音不斷說話,就是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許安茫然地看向四周。
什麼都沒有。
她問季阿娜:“你有沒有聽見什麼。”
季阿娜仔細聽著:“你聽到的也是類似很多人一起說話的聲音?”
“對。”
“看來我們一樣。我想這應該是懷恩對折磨我們的一種攻擊方式。瑞文西斯說天使很會精神攻擊。”
季阿娜沒有再去細究,轉身朝蒸汽車走去。
“既然怪物都沒有任何行動,那我們先繼續我們的行動。懷恩會一步步慢慢來,就像前麵九天的循環那樣,一點點加強難度,折磨我們。”
許安沒有收回雙刀,緊握在手跟上季阿娜:“溫水煮青蛙。”
兩人上車後,李時雨什麼都沒問,立刻開車離開這裡,前往撒伯裡烏正南方的那個路口。
車上,李時雨問她們倆:“你們也聽見了,對吧。”
“是的,那個聲音。”許安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將東西放上去,蠟燭自己熄滅,接著這個聲音就出現了。非常細碎的說話聲,很多都是從遠處傳來的。這種氛圍和感覺,和我在草原上生活時深夜聽到的狼嚎一樣。”
季阿娜:“就像無數的鬼魂在我們身邊說話。”
“噫!”瑞文西斯嫌棄一聲,將莫莫奧德摟緊,“季阿娜!你說點好聽的,你的嘴裡怎麼能說出這麼可怕的句子!”
季阿娜笑她:“是你害怕吧,瑞文西斯。我們的莫莫奧德可是小男子漢,怎麼可能會害怕呢?”
莫莫奧德已經沒有抽噎了。
但他還是有點沒緩過勁兒來,什麼話都沒說。
季阿娜將莫莫奧德從瑞文西斯手中無聲的接過來,抱抱他,安撫他的情緒。
祈求孩子不再害怕黑暗。
“不過這也是個好消息。變相來說我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懷恩正在慢慢給我們加大難度。”李時雨搓搓自己完全沒打理的胡茬,“天空在慢慢變黑。按照懷恩的習慣,之後我們甚至會身處黑夜之中。到時候就拜托瑞文西斯用火魔法給我們照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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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文西斯自信道:“用不著我親自用火魔法,用魔法陣就好!我需要保留我的魔力。”
在忍受一路的說話聲後,他們終於抵達正南方的路口。
依舊是一座燭台、一根蠟燭和一個石盤。
按照剛才的流程,在許安的護衛下,季阿娜將第二個幾何體放在石盤之上。
當——!
當——!
這次腦子裡傳出兩聲鐘響。
看來這個鐘聲是起報數作用的。
天空變得更黑。
肉眼可見的,空氣中的漂浮物體積變得更大了些,運動速度也提高了些。它們在眾人眼前晃來晃去,雖然完全碰不到,屬於無害的,但是非常遮擋視線,讓人看不清身邊。
如果這些漂浮物是飛雪,或許在心理層麵上更令人接受。
照舊的,阿裡烏沒有任何行動。
上車後季阿娜看向阿裡烏,喃喃道:“那家夥就隻是懷恩展示在那裡作為標誌物嗎?”
“肯定不是。”瑞文西斯撇嘴,“我要是編出一個漂亮的手串項鏈,我會巴不得天天戴著,像花孔雀一樣跑到所有人麵前炫耀一番,如果彆人對此深感興趣,那麼我會仔細向對方介紹我的編織靈感和象征含義。懷恩說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我不信他不會向其他人炫耀!那東西就不可能是個雕像!就算是雕像,他也會千方百計讓它動起來。”
“也是。”
季阿娜肯定瑞文西斯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