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身影如同被地獄的業火燎了衣角,以近乎狼狽的姿態撞開酒店厚重的玻璃旋轉門,一頭紮進東京午夜潮濕粘稠的黑暗裡。魔鬼路明非衝在最前,那張與衰仔一般無二的臉上此刻沒有半分平日的戲謔或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亢奮的急迫,眼神亮得驚人。
“快快快!彆磨蹭!廢柴,你腿是租來的嗎?跑起來!”他頭也不回地低吼,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激起短暫的回響,又被更遠處都市永不疲倦的喧囂吞噬。
被點名的芬格爾一個趔趄,差點被自己過長的褲腳絆倒,嘴裡不乾不淨地嘟囔著:“見鬼!老子剛泡好的杯麵!筷子還插在裡麵呢!”話雖如此,腳下卻絲毫不敢怠慢,健碩的身軀爆發出不相稱的敏捷,緊跟著前方的人影。
凱撒·加圖索金色的長發在奔跑帶起的風中狂亂飛舞,昂貴的定製風衣下擺獵獵作響。他臉上非但沒有逃命的倉皇,反而咧開一個近乎狂野的笑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哈!終於要開始了?那個衰仔終於舍得掀桌子了?”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期待和幸災樂禍。
楚子航沉默地緊隨其後,麵沉如水,唯有那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瞳在夜色中灼灼燃燒,銳利地掃視著周圍可能存在的追蹤者。夏彌則像一隻靈巧的貓,輕盈地穿梭在隊伍中間,琥珀色的眼眸好奇地眨動著,小聲問旁邊的芬格爾:“喂,廢柴師兄,我們真像死了校長趕回去哭喪的嗎?”
“比那慘多了,師妹!”芬格爾氣喘籲籲,還不忘貧嘴,“昂熱要是真掛了,我們還能坐專機吃頭等艙餐呢!現在?連行李都不要了!我的珍藏版《花花公子》創刊號啊!限量版遊戲主機啊!全特麼喂狗了!”
魔鬼路明非猛地刹住腳步,停在一處燈光曖昧的巷口。巷子深處,一塊巨大的霓虹招牌閃爍著“高天原”三個流光溢彩的大字,門口矗立著衣著華麗、笑容標準的牛郎海報,與這逃亡的氛圍格格不入。
“到了!”魔鬼路明非深吸一口氣,臉上那種混合著激動、期待和惡作劇般的亢奮更加明顯,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他猛地推開那扇沉重的、鑲嵌著繁複浮世繪圖案的鎏金大門。
門內並非想象中的紙醉金迷與脂粉香氣,反而在喧囂的邊緣透出一種奇異的肅靜。震耳欲聾的電子樂和人群的哄笑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在主要營業區。他們穿過一條鋪著暗紅色地毯、兩側掛著浮世繪春宮圖的狹長走廊,儘頭是一扇厚重的、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金屬門。
魔鬼路明非熟稔地輸入一串密碼,又將自己的手掌按在門側的識彆屏上。綠燈閃爍,伴隨著輕微的液壓聲,金屬門無聲地向內滑開。
門後的景象豁然開朗。
這裡與外麵牛郎店的浮華靡麗截然不同。一個異常寬敞的空間映入眼簾,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一個高度現代化的指揮中樞。冰冷的金屬質感構成了主基調,牆壁是深灰色的吸音材料,巨大的弧形屏幕占據了一整麵牆,上麵正分割顯示著高天原內部各個角落以及外部關鍵路口的實時監控畫麵。屏幕下方是幾排閃爍著各色指示燈的控製台,流線型的操作台麵泛著冷冽的光澤。
空氣中彌漫著服務器低沉的嗡鳴和高效過濾係統送出的、帶著淡淡臭氧味的冷風。
“歡迎來到高天原的心臟,”魔鬼路明非張開雙臂,語氣帶著一種主人般的自豪,臉上的笑容燦爛得晃眼,“也是我們最好的包廂——監控室!”
他幾步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在觸控屏上飛快地滑動、點選。巨大的弧形主屏幕上,其他無關緊要的畫麵迅速縮小、退至角落,正中央最大的幾個分屏被調取出來,清晰地顯示出源氏重工大廈幾個關鍵出入口以及頂層執行局局長辦公室外的走廊監控。
“我的老天鵝!”芬格爾誇張地吹了聲口哨,一屁股癱倒在旁邊一張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人體工學椅裡,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你這魔鬼路子夠野的啊?什麼時候把人家牛郎店的老巢都給占了?這地方……嘖嘖,比學院本部的指揮中心還帶勁!”
凱撒踱步到旁邊的小型吧台,動作優雅地拿起一瓶未開封的波本威士忌和幾個水晶杯。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杯中,發出悅耳的聲響。他遞給楚子航一杯,自己則斜倚在吧台邊緣,金發下的藍眸饒有興致地注視著中央屏幕,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位置不錯,視野絕佳。看來一場好戲即將上演。”他輕抿一口酒液,目光掃過屏幕角落源稚生辦公室外肅立的黑衣保鏢,“舞台已經搭好,演員何時入場?”
楚子航接過酒杯,沒有喝,隻是沉默地看著屏幕,黃金瞳鎖定在源氏重工頂層那扇象征著權力核心的厚重木門。
夏彌則好奇地東摸摸西看看,最後湊到魔鬼路明非旁邊,盯著他操作:“魔鬼師兄,衰仔那邊……真的沒問題嗎?源稚生可不好惹。”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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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惹?”魔鬼路明非操作的手頓了一下,隨即笑容更加肆意張揚,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穩操勝券的狂妄,“他越不好惹,這戲才越好看啊!師妹,放心吧,劇本是我寫的,演員也是我挑的,雖然男主角有點慫,但女主角……”他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溫柔,隨即又被興奮取代,“絕對是影後級彆的!而且,我給了他們最好的‘道具’。”
他手指在屏幕上劃過,調出另一個加密窗口,裡麵赫然是路明非和繪梨衣當前的位置——小樽那家溫馨的家庭旅館,房間內的微型監控顯示繪梨衣正安靜地坐在榻榻米上,手中捧著小本子,而路明非則背對著鏡頭,似乎在深呼吸,肩膀微微起伏。
“看,”魔鬼路明非指著屏幕裡路明非的背影,語氣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調侃,又混雜著難以言喻的期待,“我們的衰仔男主角,正在做最後的心理建設呢。深呼吸,對,再深呼吸,想想我教你的台詞,想想你那‘潤’的演技……”
薄薄的晨光剛剛給窗紙染上淺淡的灰白,路明非就睜開了眼。繪梨衣溫軟的身體像藤蔓一樣依偎在他懷裡,均勻的呼吸帶著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頸窩,睡顏恬靜得像個天使。昨夜相擁而眠的溫暖還殘留在皮膚上,但此刻,一種沉重的、混合著決絕與忐忑的情緒,如同冰冷的藤蔓,正緩慢而堅定地纏繞上他的心臟,擠壓著胸腔裡殘存的暖意。
他小心翼翼地、近乎貪婪地凝視著懷中少女的睡顏。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柔和的陰影,白皙的臉頰透著健康的紅暈,嘴唇像初綻的櫻花瓣。魔鬼路明非的話語如同冰冷的蛇信,在腦海中嘶嘶作響:“記住那種感覺……記住她化為枯槁的冰冷……記住源稚生看到那一幕時可能的瘋狂……這是唯一能撬動他的支點,也是保護她的唯一方式。”
保護她。這三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心上。他需要用最殘忍的方式去“傷害”她,隻為了讓最危險的敵人相信她被真正地“傷害”了。這邏輯本身就像一個充滿惡意的悖論。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動作輕柔得像捧起易碎的琉璃,將手臂從繪梨衣頸下緩緩抽出。細微的動作還是驚擾了淺眠的少女。繪梨衣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迷蒙地睜開眼,深玫瑰色的眼眸如同浸在晨露中的寶石,帶著初醒的懵懂和依賴,無聲地望向他。
“繪梨衣,”路明非的聲音有些發緊,帶著剛醒的低啞,他努力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指腹輕輕蹭過她光滑的臉頰,“醒了嗎?我們……要開始‘演戲’了。”
聽到“演戲”兩個字,繪梨衣眼中的睡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專注和一種近乎神聖的使命感。她用力地點點頭,立刻坐起身,伸手就去夠放在枕邊的小本子和筆,一副隨時準備投入戰鬥的認真模樣。
路明非的心被這毫無保留的信任狠狠撞了一下,酸澀與勇氣交織翻湧。他按住她的手:“彆急,先聽我說。”他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緩慢,如同在確認一個生死契約:“記住,無論我做什麼,說什麼,都是假的。是給哥哥看的戲。你會害怕,會哭,就像真的被我欺負了一樣,但心裡一定要知道,sakura永遠、永遠不會真的傷害繪梨衣。明白嗎?”
繪梨衣琉璃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裡麵清晰地映著他嚴肅而緊張的臉。幾秒鐘後,她再次用力點頭,眼神清澈而堅定,仿佛在說:我懂!我會演好!
她拿起小本子,飛快地寫著:「sakura是好人!演戲,騙哥哥!」寫完還獻寶似的舉起來給他看,臉上帶著一點小得意和完成任務般的輕鬆。
路明非看著那稚氣卻無比認真的字跡,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他伸出手,不是拿本子,而是輕輕捧住她的臉,拇指無比珍重地拂過她的眼角,仿佛要拭去某種未來可能出現的淚水。
“對,騙哥哥。”他重複著,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溫柔,“為了繪梨衣能真正安全,為了以後能永遠一起看星星……繪梨衣,相信我嗎?”
這一次,繪梨衣沒有任何書寫。她直接伸出手臂,環住了路明非的脖子,將臉頰貼在他的頸側,依賴地蹭了蹭。一個無聲的、勝過千言萬語的擁抱。
路明非閉上眼,感受著懷中溫軟的依靠和沉甸甸的信任。再睜開時,眼底最後一絲猶豫已被冰冷的決心取代。他扶正繪梨衣的身體,拿起旁邊準備好的、偽裝成普通通訊器的特製視頻設備,屏幕幽幽亮起。他最後看了一眼繪梨衣,少女立刻調整表情,小嘴微抿,眼神裡開始醞釀一絲恰到好處的緊張和無措。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怯懦都壓入肺腑深處。手指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按下了那個早已設定好的、直通源氏重工最高權限辦公室的視頻呼叫鍵。
源氏重工,蛇岐八家心臟的最頂端。執行局局長辦公室厚重的實木門隔絕了外界的喧囂,隻留下一種權力沉澱下的冰冷寂靜。巨大的落地窗外,東京鋼鐵森林的輪廓在晨光熹微中逐漸清晰,如同蟄伏的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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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稚生背對著門口,站在落地窗前。深紅色的和服外袍隨意地披在肩上,露出內裡黑色的立領襯衫,勾勒出挺拔而疲憊的肩線。他手中捏著一份關於近期猛鬼眾異常調動的加密簡報,紙張的邊緣幾乎要被捏碎。橘政宗——或者說,赫爾佐格博士——站在他側後方半步的位置,像一個真正的、值得信賴的“老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慮和沉穩。
“稚生,猛鬼眾這次的異動很不同尋常。王將那個藏頭露尾的家夥,似乎找到了新的依仗。”橘政宗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滄桑,“我們必須……”
他後麵的話語被驟然響起的、尖銳而持續的蜂鳴聲打斷。那不是普通的通訊請求,而是源稚生私人加密頻道最高級彆的緊急呼叫提示音!聲音來源鎖定在辦公桌上那台造型古樸、卻代表著絕對權限的黑色通訊終端。
源稚生猛地轉身,和服下擺帶起一陣淩厲的風。他眉頭緊鎖,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隼,大步走到桌前。橘政宗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陰霾,隨即恢複平靜,也跟上前。
屏幕上沒有顯示常規的呼叫者id,隻有一個不斷閃爍的、代表未知緊急源的紅色三角符號。源稚生眼神一凝,手指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按下了接通鍵。
屏幕亮起的瞬間,源稚生瞳孔驟然收縮!
畫麵劇烈晃動,顯然是由手持設備拍攝。背景是一個光線昏暗、裝飾普通的旅館房間。而畫麵的正中央——
繪梨衣!
他視若珍寶、純淨如白紙的妹妹,此刻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被一個男人粗暴地、死死地鉗製在懷裡!男人背對著鏡頭,隻能看到一個穿著廉價黑色連帽衫的背影,以及一隻骨節分明、卻充滿惡意的手,正死死捂住繪梨衣的下半張臉,隻留下那雙深玫瑰色的大眼睛露在外麵。
那雙眼睛裡,此刻盈滿了巨大的恐懼和無助的淚水,長長的睫毛如同被雨水打濕的蝶翼,劇烈地顫抖著。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從她白皙的臉頰滾落,沾濕了捂住她嘴巴的手指。她的身體在男人的鉗製下微微扭動,發出壓抑的、如同幼獸悲鳴般的嗚咽,每一個音節都像刀子一樣狠狠紮進源稚生的心臟!
“繪梨衣!”源稚生失聲低吼,身體瞬間繃緊如弓弦,撐著桌麵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幾乎要嵌入堅硬的實木桌麵。一股冰冷的、足以凍結血液的殺意不受控製地從他身上彌漫開來,辦公室內的溫度驟降。
橘政宗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眼神銳利地盯著屏幕,但他沒有出聲,隻是將一隻手看似安撫、實則帶著無形壓力的按在了源稚生劇烈顫抖的肩膀上。
“源大少主?”屏幕裡,那個背對著鏡頭的男人終於開口了。聲音透過變聲器處理,帶著一種刻意扭曲的沙啞和戲謔,像用砂紙摩擦著聽者的神經。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仿佛在欣賞屏幕那頭源稚生瞬間爆發的狂怒,然後才慢悠悠地繼續:“初次‘見麵’,打擾了。自我介紹一下,路明非,卡塞爾學院,s級。”
源稚生牙關緊咬,下頜線繃得如同刀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放!開!她!”黃金瞳中的火焰幾乎要噴薄而出,灼燒眼前的一切。
“放開?”屏幕裡的“路明非”發出一聲短促而刺耳的嗤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鉗製著繪梨衣的手臂猛地收緊,繪梨衣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眼淚流得更凶了,身體也因恐懼而更加僵硬。“源大家長,你以為這是什麼?過家家嗎?”
他微微側過一點頭,露出了小半張戴著黑色口罩的臉,眼神透過屏幕,冰冷而瘋狂地鎖定源稚生:“你的好妹妹,繪梨衣小姐,真是天真得可愛啊。我隻是想‘單獨’跟她交流交流感情,玩膩了自然會送她回來。可偏偏,有人不長眼,非要打擾我們的‘約會’!”
他的語氣陡然變得暴戾,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鬼眾!是猛鬼眾那群見不得光的臭蟲!他們襲擊了我們!想搶走你的寶貝妹妹!”他猛地拽著繪梨衣的胳膊往前一拖,讓她布滿淚痕的臉更清晰地暴露在鏡頭前,繪梨衣被這粗暴的動作帶得一個踉蹌,恐懼的嗚咽聲更加清晰無助。
“聽著,象龜!”屏幕裡的男人直呼源稚生的綽號,帶著赤裸裸的挑釁和侮辱,“我現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想要你的妹妹完好無損地回來?”
他故意停頓,欣賞著源稚生眼中翻騰的怒火和幾乎要失控的邊緣,才一字一句地拋出條件:
“提著猛鬼眾老大——王將的頭來換!”
“王將?!”源稚生眼中怒火更熾,夾雜著一絲驚疑。這個名字如同陰影,籠罩在蛇岐八家頭頂太久了。橘政宗按在他肩上的手也微微加重了力道,眼神變得無比幽深。
“沒錯,就是那個藏頭露尾的王將!”屏幕裡的“路明非”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耐煩和戾氣,“我管你們蛇岐八家和他有什麼恩怨!他惹到我了!打擾了我和繪梨衣小姐的‘好事’!所以,他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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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湊近鏡頭,即使隔著口罩,也能感受到那股撲麵而來的猙獰惡意:“我隻給你二十四小時,源稚生。二十四小時後,如果我看不到王將那顆令人作嘔的腦袋……”
他沒有說完,但那隻捂住繪梨衣嘴巴的手,緩緩下滑,帶著令人心悸的暗示,撫上了她纖細脆弱的脖頸。繪梨衣的身體在他手下劇烈地顫抖起來,如同秋風中的落葉,眼中的恐懼瞬間達到了頂點,淚水決堤般湧出,喉嚨裡發出瀕死般的、絕望的抽氣聲。
“不——!”源稚生目眥欲裂,黃金瞳中的火焰幾乎要焚毀理智,一拳狠狠砸在桌麵上,昂貴的紅木桌麵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橘政宗猛地按住源稚生幾乎要失控的身體,聲音低沉而急速,帶著一種強製性的安撫力量:“稚生!冷靜!他在故意激怒你!他在拖延時間!繪梨衣還在他手上!”
“拖延?”屏幕裡的“路明非”似乎聽到了橘政宗的話,發出一聲更加狂妄的嘲笑,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惡意,“老東西,你倒是挺清醒。不過……”
他的目光再次鎖定源稚生,如同淬毒的冰錐:“源大家長,你以為我費儘心機綁走你妹妹,隻是為了勒索一個王將?哈!太天真了!你們蛇岐八家,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朽味道!”
他猛地鬆開鉗製繪梨衣脖子的手,繪梨衣如同脫力般軟倒下去,被他粗暴地一把撈住腰肢,強行固定在自己身前。他低頭,看著繪梨衣因恐懼和窒息而蒼白的小臉,眼中閃過一絲無人能見的痛楚,隨即被更加暴戾的瘋狂覆蓋。
“知道為什麼猛鬼眾像跗骨之蛆一樣殺不絕嗎?知道為什麼你們所謂的‘皇血’擁有超越普通混血種的力量嗎?”他抬起頭,迎著源稚生幾乎要噴火的目光,一字一句,如同重錘敲打在對方的心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