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彌略帶忐忑、眾人充滿八卦意味的注視下,楚子航緩緩抬起頭。他那線條冷硬的下頜似乎極其細微地繃緊了一下,薄唇輕啟,用他那標誌性的、毫無起伏的語調,清晰地吐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你變成彆的女孩的樣子…”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然後在夏彌瞪大的琥珀色眼眸和眾人幾乎掉下來的下巴中,平靜地補充道,“…那不是更刺激了嗎?”
“噗——!”
芬格爾第一個沒忍住,剛喝下去準備壓驚的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嗆得他驚天動地地咳嗽。
凱撒手裡的啤酒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金黃色的液體汩汩流出,他本人則張著嘴,像是第一次認識楚子航一樣,滿臉的難以置信,仿佛看到了北極熊在赤道跳芭蕾。
源稚生和源稚女兄弟倆的表情瞬間凝固。源稚生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源稚女則猛地用折扇不知何時又拿出來了)遮住了下半張臉,紫眸中充滿了驚愕和一絲……了然的笑意?原來你是這樣的楚子航!
烏鴉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把夜叉撞倒。夜叉則直接石化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鵝蛋。櫻那萬年不變的沉靜表情終於裂開了一道縫隙,眼神中充滿了極度的錯愕。
就連一直放空狀態的衰仔路明非,都猛地眨了眨眼,像是被強行從另一個世界拉了回來,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罕見的、混合著驚訝和“原來如此”的微妙表情。
而夏彌,這位大地與山之王的化身,在經曆了零點幾秒的呆滯後,整張臉“騰”地一下變得通紅!如同熟透的番茄,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耳根。她“啊!”地驚叫一聲,雙手猛地捂住滾燙的臉頰,琥珀色的眼眸裡水光瀲灩,充滿了羞赧、難以置信,還有一絲被戳破小心思的甜蜜慌亂。
“師…師兄!你…你你你…!”夏彌羞得語無倫次,跺著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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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沒想到,自己這位平時沉默寡言、嚴肅刻板的男朋友,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這種級彆的“暴擊”!這哪裡是開玩笑,這簡直是…是情趣炸彈啊!
楚子航說完那句話後,仿佛隻是陳述了一個客觀事實,表情依舊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理所當然。
他看著羞窘得快要冒煙的夏彌,黃金瞳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暖意和促狹。他伸出手,動作自然地輕輕拍了拍夏彌捂著臉的手背,低聲道:“小心點,彆摔了。”
這近乎寵溺以楚子航的標準)的舉動,讓夏彌的羞赧瞬間達到了頂點,也徹底點燃了現場的氣氛。
“哈哈哈哈哈哈!!!”芬格爾的狂笑聲第一個爆發出來,他笑得捶胸頓足,眼淚狂飆,“刺激!太他媽刺激了!楚師弟!師兄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深藏不露啊!哈哈哈!‘更刺激了’!精辟!精辟啊!”
凱撒撿起地上的空罐子,抹了把臉,表情已經從震驚變成了純粹的幸災樂禍和看戲:“嘖,楚子航…你果然是我們中最悶騷的那個。夏彌師妹,看來你平時調教有方?”
源稚女用折扇優雅地試圖)掩飾自己上揚的嘴角,聲音帶著愉悅的顫音:“楚君…真是…語出驚人。佩服,佩服。”
源稚生看著楚子航那張依舊沒什麼表情的臉,再看看旁邊羞成蝦米、又忍不住從指縫偷看楚子航的夏彌,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卻也不由自主地牽起一絲極淡的、釋然的弧度。或許,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插曲,反而能衝淡一些那沉重計劃帶來的陰霾。
衰仔路明非看著眼前這雞飛狗跳的一幕,再看看楚子航那副“我什麼都沒做”的淡定樣子,終於忍不住,極其輕微地“嗬”了一聲,搖了搖頭,那放空的眼神裡似乎也染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繪梨衣雖然不完全明白大家為什麼笑,但被這歡樂的氣氛感染,也放下小鴨子,捂著小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可愛的月牙。
連一直保持警戒的烏鴉三人,都忍不住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夜叉更是咧開大嘴無聲地傻笑起來。
緊繃的氣氛在這一刻被楚子航一句驚世駭俗的玩笑和夏彌的羞窘徹底打破,化作了熔岩邊緣一場毫無形象的哄堂大笑。
大戰前的陰霾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歡樂風暴暫時吹散,隻留下年輕人之間純粹的情感碰撞和羈絆。
魔鬼路明非看著眼前這鬨哄哄、充滿了煙火氣的一幕,深邃的黑眸中也閃過一絲極淡的、近乎溫柔的笑意。他屈指一彈,將指間燃儘的煙蒂精準地彈入下方的熔岩湖中,那點火星瞬間被暗紅吞噬。
“好了,玩笑開過。”他拍了拍手,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眾人的笑聲。笑聲漸歇,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彙聚到他身上,帶著笑意未褪的餘韻和對接下來任務的專注。
“計劃的核心部分已經清楚。”魔鬼路明非的目光掃過源稚生、源稚女,最後落在夏彌身上,“源稚女‘死’於極樂館,夏彌假扮繪梨衣的‘遺體’,源稚生帶著‘勝利’與‘犧牲’返回家族。這是引蛇出洞的關鍵。”
他頓了頓,手腕一翻,一個用特殊防震材料包裹的、籃球大小的球狀物出現在他手中。他扯開包裹的一角,露出了裡麵物品的局部。
那赫然是一個栩栩如生的人頭!皮膚紋理清晰,甚至能看到細微的毛孔,頭發烏黑,五官——正是路明非的模樣!無論是衰仔路明非那略帶迷茫的神情,還是眉宇間的一絲疲憊,都刻畫得惟妙惟肖,頸部的斷口處還做出了極其逼真的血肉和骨骼效果,散發著淡淡的血腥氣某種模擬劑)。
這是用煉金技術和生物材料製作的頂級仿生道具,足以騙過最精密的儀器和近距離的審視。
“這是‘路明非’。”魔鬼路明非將這個“人頭”拋給源稚生,“你斬殺八岐大蛇和路明非的‘鐵證’。帶著它,帶著‘稚女’和‘繪梨衣’的‘遺體’,還有聖骸,回去。
赫爾佐格一定會迫不及待地‘驗明正身’,確認這個心腹大患的死亡,同時,他也會將全部注意力放在那具‘完美容器’和聖骸上。”
源稚生穩穩接住那個沉甸甸的、觸感冰涼又帶著詭異彈性的“頭顱”,看著那張和自己追殺了半天的目標一模一樣的臉,饒是他心智堅韌,胃裡也忍不住一陣翻騰。他強壓下不適,鄭重地點了點頭:“明白。”
“至於聖骸,”魔鬼路明非指了指源稚生腰間那個特製的鉛盒,“我已經處理好了,隻留下一個純粹的空殼。它現在是安全的誘餌,但赫爾佐格不知道。”
源稚生下意識地護住鉛盒,仿佛裡麵裝著的是潘多拉魔盒。
“烏鴉,”魔鬼路明非的目光投向源稚生身後,“你們三個的任務最重要。護送少主返回,確保‘劇情’順利上演。
同時,動用你們在家族內部的所有力量,在少主‘悲痛’返回後,暗中監控橘政宗的一舉一動!我要知道他接觸了誰,去了哪裡,說了什麼,任何細微的異常都不能放過!他可能會去查看‘繪梨衣’的‘遺體’,可能會試圖接觸聖骸,也可能會召集心腹密談…你們的眼睛,就是釘死他的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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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猛地挺直腰板,鏡片後的眼神銳利如刀:“遵命!大人!我們以性命擔保,橘政宗…赫爾佐格的一舉一動,都將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夜叉和櫻也同時肅然躬身,無聲地表達了同樣的決心。他們明白了,自己將是這場最終審判的哨兵。
“很好。”魔鬼路明非滿意地點點頭,目光最後掃過眾人,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其他人,原地待命,養精蓄銳。當赫爾佐格在家族會議上,在所有蛇岐八家高層麵前,為了聖骸和‘容器’撕下他最後的麵具時…就是我們收網的時刻。”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刮過熔岩湖麵:“屆時,無需留情。我要他…身敗名裂,死無全屍!”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般彌漫開來,瞬間衝淡了剛才的歡樂,將所有人的心神重新拉回殘酷的現實。
源稚生握緊了拳頭,黃金瞳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源稚女折扇輕搖,紫眸深處是刻骨的冰冷。
凱撒活動了一下手腕,楚子航的黃金瞳再次低垂,芬格爾也收斂了嬉笑,眼神變得危險。
夏彌雖然依舊臉紅紅的,但琥珀色的眼眸中也充滿了認真的戰意。衰仔路明非則重新恢複了那種放空的狀態,仿佛剛才的歡笑從未發生,唯有眼底深處一絲極淡的銳芒一閃而逝。
“現在,”魔鬼路明非拍了拍手,變戲法似的又從那個神奇的背包裡掏出幾盒精致的壽司和更多的冰啤酒,“執行任務前,吃飽喝足。源少主,你們可以多待一會兒,享受一下這…最後的寧靜晚餐?”
源稚生看著遞到麵前的壽司和啤酒,又看了看身邊雖然“即將赴死”但此刻安然無恙的弟弟和妹妹雖然是夏彌假扮),再看看周圍這群暫時放下隔閡、即將並肩作戰的“戰友”,心中湧起一股極其複雜的暖流。他沉默地接過啤酒,拉開拉環,泡沫湧出的“嗤”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他沒有說話,隻是對著魔鬼路明非,對著衰仔路明非,對著凱撒、楚子航、芬格爾、夏彌,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源稚女和繪梨衣,然後舉起啤酒罐,仰頭灌下了一大口。冰冷的液體混合著複雜的情緒滾入喉嚨,像是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壯行。
源稚女也優雅地舉起了自己的啤酒。凱撒輕笑一聲,重新開了一罐。楚子航默默拿起一罐。芬格爾歡呼一聲撲向食物。夏彌則拿起一塊壽司,小心翼翼地喂給旁邊還在擺弄小鴨子的繪梨衣。
熔岩的微光在眾人臉上跳躍,食物的香氣混合著啤酒的麥芽芬芳,暫時驅散了硝煙與血腥。笑聲再次低低地響起,談論著無關緊要的趣事,分享著簡單的食物。烏鴉三人忠實地守衛在外圍,警惕的目光穿透逐漸濃鬱的夜色。
在這片剛剛被龍血與火焰洗禮過的焦土上,在通往最終決戰的血色大門前,一群身份迥異、背負著各自沉重命運的年輕人,難得地共享著片刻的寧靜與歡樂。
他們彼此之間或許仍有隔閡,或許理念不儘相同,但此刻,他們是彼此托付後背的戰友,是即將共同上演一場弑神大戲的演員,更是為了守護重要之人而暫時凝聚的利刃。
魔鬼路明非靠在岩壁上,看著眼前這喧鬨又和諧的一幕,深邃的黑眸中映著熔岩的紅光和星空的微芒,嘴角勾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他指尖再次燃起一支煙,青煙嫋嫋,飄向布滿星辰的夜空。
赫爾佐格的末日鐘聲,已悄然敲響。而盛宴過後,便是獵殺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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