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高天傀儡戲(5)_龍族:我路明非不做衰仔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44章 高天傀儡戲(5)(1 / 2)

神社的空氣沉重得如同浸透了水銀。檀香的氣息被濃重的悲傷壓得幾乎凝滯,慘白的紙幡垂頭喪氣地懸在梁下,燭火在繪梨衣巨大的靈位前不安地搖曳,將跪伏在地的族人們身影拉長扭曲,投射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如同幢幢鬼影。

低沉的啜泣和誦經聲交織,編織成一張巨大的哀慟之網,籠罩著整個蛇岐八家的心臟。

源稚生跪在靈位正前方最尊貴的蒲團上,背脊挺得筆直,卻像一尊即將碎裂的瓷器。他黃金的瞳孔裡失去了往日的銳利,隻餘下空茫的死寂,視線凝固在靈位上“上杉繪梨衣”那幾個冰冷的刻字上。

烏鴉、夜叉、櫻三人如同沉默的守護石像,立在他身後陰影裡,周身彌漫著同樣沉重的悲痛與壓抑的憤怒。

橘政宗坐在稍側的位置,一身素白麻衣,與周遭的肅殺格格不入。他低垂著頭,寬大的袖子遮住了雙手,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被抽空靈魂的枯槁氣息。

唯有偶爾抬起的眼皮下,那渾濁的眼底深處,會閃過一絲極快、極隱晦的微光,如同深潭下蟄伏的毒蛇。

風魔小太郎風魔家主)跪坐如鬆,麵沉似水;龍馬弦一郎龍馬家主)臉色鐵青,放在膝上的手無意識地摩挲著,仿佛隨時要拔槍;櫻井七海櫻井家主)眼眶紅腫,深紅色的鏡片也遮不住那份失魂落魄;宮本誌雄宮本家主)年輕的臉上寫滿悲憤和茫然。幾位家主齊聚,靈堂內氣壓低得讓人窒息。

砰!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毫無征兆地撕裂了靈堂的死寂!神社沉重古老的木質大門如同被攻城錘撞擊,轟然向內爆裂!無數尖銳的木屑碎片如同暴雨梨花般激射而入,帶著淒厲的破空聲!

“啊——!”跪在前排的幾名年輕族人猝不及防,瞬間被碎片擊中,慘叫著翻滾在地,鮮血迅速在素色的喪服上洇開。

“敵襲!”風魔小太郎厲喝出聲,身影已如鬼魅般彈起,忍者刀瞬間出鞘半尺,寒光凜冽。

龍馬弦一郎的手閃電般按向腰間槍套。櫻井七海驚得向後踉蹌一步。宮本誌雄下意識地護住要害。連枯坐的橘政宗也猛地抬起了頭,渾濁的眼珠裡閃過一絲驚疑。

源稚生卻依舊跪著,隻是身體微不可查地繃緊了一瞬,隨即又恢複了那種空洞的麻木,仿佛那巨響不過是遙遠的悶雷。

彌漫的煙塵木屑中,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如同從地獄中踏出的魔神,逆著門外透入的慘淡天光,一步步走了進來。

他赤著上身,虯結的肌肉如同古銅澆鑄,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更令人靈魂震顫的是,那遍布整個上半身的刺青——猙獰的夜叉與聖潔的菩薩在翻滾的墨色波濤與赤紅業火中搏殺,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掙脫皮膚的束縛咆哮而出!這並非普通的黑道紋身,而是蛇岐八家曆代大家長才有資格背負的“百鬼夜行圖”,是至尊地位的象征!

“上杉……越?!”風魔小太郎失聲驚呼,握刀的手竟微微顫抖。這名字,對於老一輩而言,是塵封的禁忌,是傳奇,也是噩夢。

“上杉……大人?”櫻井七海捂住嘴,難以置信。眼前這須發皆張、怒目圓睜的狂暴老者,與傳說中那位逃離家族的前代影皇形象重疊,卻又更加凶戾。

上杉越對滿堂的驚駭與刀槍視若無睹。他那雙燃燒著熔岩般怒火的眼睛,帶著睥睨眾生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刀鋒,狠狠刺向跪坐在靈位旁的橘政宗!

“橘!政!宗!”上杉越的咆哮如同九天炸雷,裹挾著滔天的怒火在神社梁柱間轟鳴回蕩,震得燭火狂跳,紙幡亂舞,“你這無能的廢物!也配坐在這裡?!”

他每一步踏在碎裂的木板上,都發出沉重的悶響,如同戰鼓,敲打在每個人心頭。被他目光掃過的年輕族人,無不感到骨髓裡都滲出了寒意,紛紛驚恐地向後退縮。

“看看這滿堂的披麻戴孝!聽聽這哭喪的悲聲!”上杉越停在橘政宗麵前數步,巨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將後者完全籠罩。

他指向繪梨衣的靈位,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撕裂:“內三家尊貴的上杉家主!在你眼皮子底下,在你這個大家長的‘庇護’之下,被人擄走!虐殺!你這頭蠢豬,除了坐在這裡裝死人,還會做什麼?!”

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橘政宗的臉上,也抽在所有蛇岐八家成員的心上。

源稚生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攥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橘政宗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仿佛被無形的重錘擊中,本就枯槁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前代影皇?”風魔小太郎強壓心中的驚濤駭浪,上前一步,語氣帶著質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您早已拋棄家族,今日為何歸來?又為何以如此暴烈手段闖我神社靈堂,傷我族人?”

上杉越猛地側頭,熔岩般的黃金瞳鎖定風魔小太郎,那眼神如同實質的火焰,幾乎要將對方焚燒:“為何歸來?哼!老夫雖離開了這個汙穢的權力場,但身體裡流的依舊是蛇岐八家的血!骨子裡刻著的,依舊是守護家族的烙印!”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受傷雄獅的怒吼,“我回來,是因為我看不下去了!我回來,是要問問這個坐在高位上的廢物!他憑什麼?!憑什麼讓內三家的血,流得如此廉價!如此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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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揮手,指向那些被他闖入時震傷、此刻正被同伴攙扶起來的年輕族人,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威嚴:“至於這些小崽子?擋了老夫的路,沒死已經是老夫手下留情!連點像樣的警戒都沒有,被人殺到靈堂才如夢初醒,蛇岐八家的刀,難道都鏽在鞘裡了嗎?!”他的斥責如同冰水,澆得在場所有負責警戒的成員麵紅耳赤,羞愧地低下頭。

龍馬弦一郎的臉色更加難看,按在槍柄上的手青筋暴起。

櫻井七海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上杉越的霸道讓她不適,但那句“內三家的血”卻戳中了內心深處的某種隱痛。宮本誌雄則被這狂暴的氣勢震懾得說不出話。

橘政宗終於有了反應。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看向上杉越,裡麵沒有憤怒,沒有辯解,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近乎死寂的灰敗和濃得化不開的悲傷。這悲傷如此“真實”,甚至讓上杉越狂暴的怒火都為之一窒。

“上杉前輩……”橘政宗的聲音嘶啞乾澀,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喘息,“您……罵得對……”

他雙手撐地,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才讓自己沒有倒下。他望向繪梨衣靈位的目光,充滿了令人心碎的“痛楚”和“眷戀”。

“是我……無能……是我……辜負了源家……辜負了繪梨衣……”兩行渾濁的淚水,順著他溝壑縱橫的臉頰蜿蜒而下,滴落在素白的麻衣上,暈開深色的痕跡。“身為大家長,未能護佑家族血脈,罪無可恕……我……我……”

橘政宗的聲音陡然變得決絕!他猛地伸手,竟是一把抽出了風魔小太郎腰間尚未完全出鞘的忍者刀!

寒光乍現!

“政宗先生!”風魔小太郎驚駭欲絕。

“老爹!”源稚生終於動了,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嘶吼,身體前傾,伸出的手卻似乎因巨大的悲痛而無力抬起,隻是徒勞地伸向橘政宗的方向,黃金瞳中蓄滿了“震驚”和“痛苦”的淚水。

“橘先生!”櫻井七海失聲尖叫。

龍馬弦一郎和宮本誌雄也下意識地撲上前。

橘政宗雙手緊握刀柄,鋒利的刀尖直指自己的腹部,臉上帶著一種解脫般的慘然:“唯有一死……向繪梨衣……向源家……向整個蛇岐八家……謝罪!”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絕望,狠狠刺向自己的小腹!

“住手!”風魔小太郎離得最近,反應也是最快。他閃電般出手,手掌如鐵鉗般死死扣住橘政宗持刀的手腕,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將刀鋒懸停在離腹部僅有一寸之處!

幾乎同時,龍馬弦一郎和宮本誌雄也撲到近前,合力死死抱住橘政宗的身體,將他向後拖離刀鋒。櫻井七海則臉色煞白地擋在橘政宗身前,仿佛要用身體阻擋他再次自殘。

“放開我!讓我死!讓我去陪繪梨衣!”橘政宗在三人鉗製下瘋狂地掙紮,涕淚橫流,聲音淒厲如鬼嚎,“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繪梨衣……我的女兒啊……”他掙紮的力道是如此之大,充滿了絕望的爆發力,龍馬弦一郎和宮本誌雄兩個壯年男人竟都有些壓製不住。

“政宗先生!您冷靜!”風魔小太郎低吼,用力奪下他手中的刀,遠遠拋開。

“老爹!不要!”源稚生掙紮著想要站起,卻又因“悲痛過度”而踉蹌跪倒,隻能以手撐地,發出壓抑到極致的嗚咽,肩膀劇烈聳動,淚水大顆砸落在地板上。

烏鴉和夜叉急忙上前攙扶住他,櫻則警惕地護在源稚生側前方,目光複雜地看著混亂的中心。

整個靈堂亂作一團。橘政宗的自戕舉動,將他“痛失愛女”的“悲慟”和“自責”演繹到了極致,瞬間引爆了本就壓抑到極限的哀傷氣氛。

許多族人放聲大哭,悲聲震天。他成功地,用一場近乎完美的苦肉計,將自己塑造成了最悲情的父親,一個“以死謝罪”的悲劇大家長。

上杉越站在原地,狂暴的氣勢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他熔岩般的黃金瞳死死盯著被眾人死死抱住、仍在嘶吼掙紮的橘政宗,眼神深處翻湧著冰冷的審視和一絲被愚弄的暴怒。

他清晰地捕捉到,在橘政宗那歇斯底裡的瘋狂掙紮中,對方的目光曾極其短暫、極其隱晦地掃過自己腰間——那個裝有聖骸空殼的特製鉛盒的位置!那眼神,絕非絕望,而是一種焦灼的確認!

“夠了!”上杉越猛地一聲暴喝,聲浪再次壓下滿堂悲聲。他不再看橘政宗那令人作嘔的表演,目光如電掃過幾位家主和所有族人。

“謝罪?死?嗬!”上杉越的冷笑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你的命,抵得上源家血脈的凋零嗎?抵得上蛇岐八家蒙受的奇恥大辱嗎?死是最容易的解脫!活著,親眼看著家族如何斬斷這該死的悲運,才是你該做的!”

他踏前一步,巨大的陰影再次籠罩眾人,屬於影皇的霸道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老夫今日歸來,不是看你演戲尋死的!老夫回來,是要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是要親眼看著這帶來災禍的詛咒之源,被徹底焚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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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銳利如刀,釘在風魔小太郎、櫻井七海等人臉上:“聖骸!那肮臟的、害死繪梨衣的根源!老夫聽聞,五天後將隨同繪梨衣和源稚女的遺體一同火化?”他根本不需要確認,語氣斬釘截鐵,“這最後的淨化,必須由老夫親自監督!老夫要親眼看著它化為灰燼!看著蛇岐八家徹底斬斷這纏繞千年的枷鎖!”

“親自監督焚毀聖骸”這幾個字,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被眾人按住的橘政宗赫爾佐格)心上!他掙紮的動作猛地一僵,瞳孔深處那點隱晦的微光瞬間爆發出難以遏製的驚恐和狂怒!焚毀?他籌劃了半個世紀、夢寐以求的成神之基,竟然要被當眾燒掉?!

“上杉前輩……”櫻井七海試圖開口,聲音帶著猶豫,“聖骸關係重大,焚毀儀式乃少主親定,且已通告全族……”

“少主?”上杉越猛地打斷她,目光轉向一旁被烏鴉、夜叉攙扶著,依舊沉浸在“巨大悲痛”中、仿佛對外界紛爭毫無反應的源稚生,語氣帶著一絲刻意的、不容置疑的強硬,“他現在這個樣子,還能主持大局嗎?”

他環視全場,聲音如同洪鐘大呂,帶著不容反駁的權威:“老夫,上杉越!蛇岐八家第七十二代大家長!今日歸來,便是要重掌權柄!收拾你們這群廢物留下的爛攤子!聖骸焚毀之事,關乎家族未來氣運,必須由老夫親自掌控!誰有異議?!”

他的宣言霸道絕倫,如同在滾油中潑入冷水,瞬間炸開了鍋!重掌權柄?!這無異於一場政變!

“上杉大人!”一個蒼老卻異常堅定的聲音在靈堂入口處響起。

眾人望去,隻見犬山賀犬山家主)在家臣的簇擁下,快步走了進來。

這位一貫笑麵迎人、掌管風俗業的老人,此刻臉上再無半分笑意,隻有一種近乎悲壯的肅穆。他看也沒看被按住的橘政宗,徑直走到上杉越麵前,深深鞠躬,姿態恭謹無比,帶著一種發自骨子裡的臣服。

“犬山家,恭迎影皇歸來!”犬山賀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靈堂,“大人所言極是!家族遭此大難,根源便是失卻了主心骨!如今影皇大人歸來,正當撥亂反正,重振八家聲威!聖骸焚毀,斬斷悲運,唯有大人親自操持,方能震懾邪穢,佑我族裔!犬山家上下,願為大人前驅,重拾昔日榮光!”

犬山賀的表態,如同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內三家之一犬山家雖為外五家,但犬山賀資曆極老,影響力不亞於內三家)的公開效忠,瞬間打破了原有的權力平衡!

風魔小太郎的眼神劇烈閃爍,蜘蛛般的警惕與權衡在他眼底交織。

龍馬弦一郎按槍的手鬆了又緊,臉色陰晴不定。

櫻井七海看看犬山賀,又看看上杉越,再看看仿佛失了魂的橘政宗和源稚生,深紅色的鏡片後滿是掙紮。

宮本誌雄則完全被這風雲突變的局勢弄懵了。

“政宗先生……”櫻井七海還是忍不住看向橘政宗,帶著一絲期望。

橘政宗仿佛耗儘了所有力氣,在眾人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穩。

他掙脫開龍馬和宮本的攙扶,整理了一下淩亂不堪的素麻衣,動作遲緩而沉重。他抬起頭,臉上淚痕未乾,眼神空洞而疲憊,仿佛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

他看了一圈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上杉越那張霸氣凜然、寫滿權力欲望的臉上,嘴角竟扯出一個極其微弱、近乎解脫的慘淡笑容。

“好……好……”橘政宗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帶著無儘的疲憊和死寂,“上杉前輩……要重掌大權……我……無話可說……”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了石破天驚的話語:“大家長之位……禪讓於您……即刻生效。”

“政宗先生!”風魔小太郎和櫻井七海同時驚呼。

橘政宗卻隻是疲憊地擺了擺手,阻止了他們的話。他不再看任何人,目光穿過混亂的人群,癡癡地、無比“眷戀”地望向繪梨衣的靈位。

“我累了……真的累了……”他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種令人心碎的“脆弱”,“什麼權力……什麼大家長……都無所謂了……我隻想……去陪陪我的繪梨衣……她一個人……在下麵……該多害怕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失魂落魄地、踉踉蹌蹌地向靈位後方的家族內堂走去,那裡是通往供奉家族曆代先靈和重要遺物的小神社的通道。他的背影佝僂而蕭索,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搖搖欲墜,嘴裡還喃喃地念叨著:“繪梨衣……老爹來了……老爹來陪你了……”

風魔小太郎和櫻井七海下意識想追上去,卻被橘政宗一個決絕而虛弱的擺手止住。

龍馬弦一郎和宮本誌雄麵麵相覷,最終選擇了沉默。

犬山賀則麵無表情地看著橘政宗離去的方向,眼神深處隻有冰冷的審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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