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站在自家房頂,遠遠的就看見弟弟往家這頭走來,還背了柴火,背柴火乾嘛,他看向自家後院滿滿當當塞著木頭的柴房。
林磊:?
他們家有三個漢子,砍柴劈柴很輕鬆,家裡就沒缺過柴燒。等林淼走近,林磊在頭頂喊他:“你說出去一趟,就為了撿這捆細柴?”
林磊也就隨口一問,並不細究,“快快快,去屋裡把茶壺提來,渴死我了!”
林淼:“小爹和阿爹呢?”
林磊咕嚕咕嚕連喝三碗才喘過氣,他站在屋頂伸手往下指,兩人在屋裡,阿爹還在哄小爹呢!
那天回家後,林秋幫阿水處理好額上的傷口便忙著做事,等到夜裡睡覺,林成貴快睡著時突然發現,夫郎一整天沒和自己說過一句話,兩人睡前聊會兒天的慣例也沒了,他嚇得半夜驚坐起,這才意識到林秋生氣了。
可惜人已經睡著,他急得抓頭撓腮也沒辦法。
第二天起來,林成貴寸步不離跟著林秋,但不管他喊“小秋”,還是“夫郎”,林秋都沒有理他。這會兒林秋在房裡,林成貴還在哄呢。
林淼踩著木梯也要上房頂幫忙,剛露個頭就被他哥趕走,“頭還傷著,等會兒暈了,下去下去!”
這房頂也該修整了,夏季多雨,風也挺大,趁著連日晴天該加固加固,該補的補,他一個人能忙得過來,瓦片也快修補好了。
周向陽抓著肉乾小跑到林磊家,熟門熟路地推開院門喊:“石頭哥!”
林磊在院裡正用布巾洗臉擦汗,他剛從暴曬的房頂下來,進了陰涼處雙目暈眩眼前發黑,還在適應陰涼處的光線,聽到周向陽的聲音後回頭。
周向陽跑到他跟前,說:“石頭哥,你低頭!”
林磊尋著聲音彎腰。
“你張嘴!”
林磊張嘴。然後嘴裡就被塞了一塊有點硬的食物,他下意識嚼了兩口,哦呦,是肉乾,眼睛也慢慢恢複,隻見曬得黝黑的小子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地問他:“好不好吃啊石頭哥?”
林磊點點頭,摸了一把他圓溜的腦袋,周向陽高興了,“你吃吧,我和虎子去抓蟬了!”
林磊直起身子看著他跑遠,笑道:“這小子。”
林淼從廚房出來,看看周向陽,又轉頭看了他哥幾眼。
周舟和鄭則去鎮上出攤,夏季天熱,豬肉放不住,家裡收來的兩頭豬他們先殺了一隻,賣完再殺第二隻。
熱辣的太陽曬著,午後昏昏欲睡,這會兒時段沒什麼人。鄭則拿了小扇給夫郎扇風,“累不累?一會兒想吃點什麼。”
周舟搖頭:“坐著不累,你熱不熱?”他們自己帶了凳子,沒客人就坐著歇一會兒,肉市的肉攤也有遮陽的頂棚,除了天氣熱點,彆的都還好。
周舟站起身接過扇子,換他給鄭則扇風,還幫他捶捶後背,“吃打鹵麵好嗎?”
肉市外頭的街邊有個麵攤,一位大娘和他兒子一起經營,大娘擀了多年的麵條,做的鹵麵勁道爽滑,鹵子鹹香濃厚,鄭則帶他吃過一次。
鄭則笑:“你倒是愛吃,阿爹還嫌他們家味淡呢,說沒阿娘做的好吃。”
周舟也特彆護著鄭大娘:“那當然,阿娘在家舍得放肉放料。”
鄭則從錢匣子裡拿了錢,叮囑他不要亂走,若是有人來買肉,等他回來切。
周舟乖乖點頭,在肉攤前走了一圈,用掃帚掃掃地,又把錢匣子裡的銅板數了一遍,實在無事可做,就拿著一根帶著葉子的樹枝趕蒼蠅。
鄭則這一趟去花了點時間,回來時手上拿了卷東西,看不清楚是什麼,反正不是麵。
“麵呢?”周舟左看右看沒見到麵碗。
“這會兒正值飯點,鹵麵攤上忙,大娘說做好了讓他兒子送過來。”
鄭則回到凳子上,抓了夫郎的手握在手牽著。
說人人到,一位身形細瘦利索的漢子端著木盤快步走來,“鄭屠戶,您要的麵來了!”
鄭則起身接過碗,“辛苦跑一趟,一會兒吃完我再送回去。”
“不打緊不打緊,我還感謝你幫襯我家麵攤生意咧!”
兩人麵吃到一半張市監來收租了,鄭則趕緊起身招呼。
張市監見著他們夫夫兩個,有點驚訝:“你小子成親啦?不錯啊。”
“往後就你倆出攤了吧,鄭老爹挺好,可以歇歇了。”
鄭則:“鄉下人辛苦奔波也就賺個三瓜兩棗,可不敢歇,阿爹還在辛苦收豬,攤上現在是由我和夫郎看顧。”
張市監想想也是,周舟把串好的四百個錢租子遞給鄭則,兩人又聊了幾句,市監收了錢,繼續去收租了。
周舟坐回去後,端起麵碗好一陣都沒有動筷子,麵都不香了,“你和阿爹跑這麼辛苦收豬,給了租子,這頭豬咱就隻能賺六七百個錢……”
鄭則笑著安慰他:“賺多賺少都是有的,總歸不會虧本。”
等太陽最毒熱的時段過去,攤子上陸續來人買肉,鄭則這回沒有像往常一樣看著時間降價,每一個詢問的客人他都非常耐心回答,直到對方滿意切肉,也因此肉賣得慢些,最後賣完,周舟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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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去還了麵碗,收拾東西駕牛車回家了。
連日的太陽暴曬之後,響水村又迎來了一場大雨。
潮濕的下雨天,屋外雨霧蒙蒙,哪裡都去不了,全家人都在家休息。鄭老爹和鄭則坐在門廊,兩人麵前堆放已經修剪整齊的燈心草,鄭則想給周舟編草帽,鄭老爹聽了也來湊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