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洗漱後,鄭則披著澡巾進房。
桌子上的算盤和賬本已經收起來,擺了一盞油燈,鄭則脫掉外衣,赤著上身站在衣架子前翻找裡衣。
周舟已經換上了柔軟的寢衣,這會兒正站在床上努力換被衣,被子舉起來比他還高,換得實在艱難。
他聽到動靜頭也不回地說:“那日去撿鴨蛋的衣服洗了沒乾,還晾在屋簷下,娘親說晚上吹吹風明日就能乾了。”
一雙大手從身後接過被子,鄭則站在床邊三兩下抖抖被子便服服帖帖。周舟鬆了一口氣,跪行轉身卻一腦袋撞進結實溫熱的胸膛,漢子高熱體溫從麵頰傳來,周舟抱住鄭則貼了兩下感受,抬頭衝人笑嘻嘻道:“軟軟的。”
他剛認識鄭則時見他殺豬前的樣子很凶,握著尖刀渾身繃緊,肌肉飽滿結實,他偷偷以為漢子身上的肉是硬的,後來成親褪去衣物貼在一起才知道,哇,胸肌軟軟的。
鄭則睡覺喜歡埋在他胸口霸道地鎖住人,周舟其實也很喜歡趴在鄭則胸前,隻是後來覺得抱住鄭則腦袋後背的沉重感他覺得安心,就沒提起過。
軟軟熱熱的很好抱,除了某些時候會變得特彆硬。
鄭則看他一臉無憂無慮的樣子,心想看來是能接受白天說的事了,隻要不哭鼻子就好。
周舟跪在床邊取過鄭則脖子上的澡巾幫他擦乾發尾,好奇問道:“爹爹和你說什麼啊,說這麼久。”
兩人在院子裡轉悠還不夠,又慢慢走去岸邊碼頭直到傍晚才回家。
鄭則垂著腦袋隨著周舟的動作搖晃,聲音有些模糊:“爹和我說賺錢的事,他問了我去年春夏秋冬外出收貨的經曆,還問了房子。”
“真的?”周舟驚喜地停下動作,澡巾放到一旁高興地抱住鄭則說:“太好了,肯定是我誇你的話起作用了!”
他之前有求爹爹帶小則一起掙錢呢!他擔心鄭則心有顧慮,勸慰道:“小則......我不想要你賺錢太辛苦,不想要你生病,你不要拒絕爹爹的幫忙啊。”
鄭則站在床邊垂著眼睛看他,心裡感歎血緣的神奇,父子倆都想到一處去了,竟都在寬慰自己不要介意接受幫助。
他下午是有些猶豫,和周爹聊開後想清楚了,他賺錢本就是想著讓周舟和家人過上更好的日子,如今能有人帶一把,能儘快地過上期望的好日子,何樂而不為。
周舟見鄭則一直不說話,就捧住他的臉把嘴巴擠得嘟起,不停上下揉搓他的臉,剛剛想說的話轉眼就忘了,大笑著說:“你這樣像嘟起嘴巴的醜醜魚,哈哈哈哈!”
鄭則裝作氣惱的樣子,撈過一旁的澡巾蓋住周舟的臉直接把人摁倒在被子上,壯實的身子快步竄到床上牢牢壓住人,大腦袋一低,直接拱到夫郎懷裡用冒出胡茬的下巴蹭人。
果然,下一秒周舟的笑聲陡然變大,“啊啊哈哈哈哈,紮人!走開走開——”
最怕鄭則紮人的胡子,周舟每次被他用下巴磨都要忍不住大笑逃竄,視野被澡巾擋住,觸感變得更加敏銳,周舟喘著氣笑得停不下來,連連伸手去推人,可惜他笑得渾身無力,手心也被鄭則壞心眼地用胡渣紮紅了。
“鄭則!鄭則,咳咳,哈哈哈哈啊!咳咳咳咳......”周舟笑得咳嗽不止,鄭則稍稍停下來抵著他似笑非笑,用氣音說:“小聲點粥粥。”
同樣在房間輕聲說話的周爹周娘親聽到兒子的尖叫笑鬨聲齊齊頓了一下,兩人下意識往孩子那屋的方向看去,黑暗中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的,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周爹尷尬地咳嗽兩聲,頗為忐忑地看向妻子。
周娘親瞧他那欲蓋彌彰的樣子哼笑一聲,把手裡捋順的衣裳掛在架子上說:“看我乾嘛,小夫夫感情好呢......”
小夫夫這頭,周舟為了不讓鄭則再紮著自己,手臂緊緊抱著人脖子摟在懷裡不放,他難得先起了點壞心思說道:“小聲點乾嘛,我們又沒有,又沒有那個......”
哥兒紅著臉蛋裝作自己已經懂了的樣子十分可愛。
鄭則埋頭忍笑,過了會兒明知故問道:“沒有怎樣,那個哪個?”
說完腦袋上突然挨了一下輕拍,周舟聽他壞壞的語氣就莫名惱火,明明這人貼著自己的地方那麼燙,嘴裡還要扮無辜。
不行,他要問清楚的。
鄭則好整以暇地等著,想知道他的夫郎會說什麼好笑的話。
身上開始被燙得酥麻發軟,周舟扭了扭身子想躲開那處掙紮半天卻被抱得更緊,他臉蛋燒得通紅實在好奇:“那個就是圓房啊。”
說完視線變得飄忽起來,他如今也知道了圓房不是摸摸,不是親親,也不是光溜溜貼在一起,是要更加親密的......周舟腦海裡突然出現很凶的東西,比自己的長得要凶很多很多。
期待稍稍褪去,他突然有點害怕。
鄭則一直垂眼看他,小憨狗不停變化的精彩表情被他儘收眼底,他笑道:“腦子裡在瞎想什麼,怎麼不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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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說給你聽,說出來自己嚇自己......但周舟又實在好奇,他害羞局促地對上鄭則的眼睛,問道:“到底是什麼滋味啊......”
那天晚上他問月哥兒,月哥兒害羞得厲害,直接從脖子紅到頭頂,腳趾也緊張地交疊著,隻一個勁兒地用被子遮住自己就是不肯說。
越是這樣他越是好奇,甚至有點心動......
鄭則突然翻身把人抱在胸前,眼神幽深,“你問我?”
想明白後周舟嘿嘿傻笑,他不好意思地把臉往軟乎的胸膛貼,接著磨磨蹭蹭湊向前要親,動來動去一刻也不得閒。
淺淺地親了口,周舟趴在鄭則懷裡眨著睫毛忽閃的眼睛低聲問,“圓房嗎。小則。哥哥。”
桌上油燈離得遠,鄭則在微弱的光中垂眼看向無知無覺戳歪他鼻尖的人,懷裡抱著溫軟馨香,說的話卻十分惱人,偏偏他還一臉無辜......
無奈的鄭則仰頭喘了口氣,似乎是氣不過周舟張口閉口提圓房,腰上的手忽地抬起“啪”一聲打在軟乎屁股上。
明明沒用力,可周舟卻覺得丟麵兒了,他主動開口還要被教訓,鬱悶地伸腿一蹬把被子踢遠,哼哼唧唧鬨嬌說屁股疼。
殊不知這話正遂了鄭則意,他的雙手重新覆在柔軟上輕拍,遺憾道:“這裡是彆人家,等回了我們的房裡......再圓。”
鮮美獵物要拖回老巢才能放心享受。
周舟顯然也對回答很滿意,說好吧。
兩人膩歪相貼,在舒適放鬆的環境裡親昵,接吻。
鄭則再次聞到香膏濃鬱的香氣,從周舟的麵頰和耳邊的雙手溢出來,香得他神魂顛倒、心頭發癢,大手揉弄的力道不由加大,呼哧喘氣一聲比一聲沉重。
實在太想了,加上明日離開要一個月後才見,鄭則決定喝點湯解解饞。
“你不是說,要回家才能......嗎。”滑涼的小衣掀開,周舟忍不住挺起胸口摟緊懷裡的大腦袋。
“嗯,親親你。”鄭則聲音含糊不清。
不夠、不夠,這點甜頭根本緩不了鄭則的癮頭。犯嘴癮,彆處更是難耐。
“唔、”下巴磨得濕漉漉,周舟感覺嘴唇似乎被咬了一下,上顎被軟舌輕輕刮過酥麻感立即迅速沿脊背蔓延,周舟受不住地抱住鄭則顫了一下,“啊,好、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