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樹苗,李力說有空再帶他們去山上看看。
月哥兒出來後也幫忙除草,林磊當然不可能看夫郎動手,找了鋤頭走到菜地忙活。
林淼兩人落在最後,原本荒寂安靜的院子此時一片熱鬨,揮動鋤頭的林磊好像和武寧較上了勁兒,一個用力鋤,另一個頭也不抬地割,菜地起火星......
熱火朝天的另一邊是悠然緩慢,月哥兒和小樹蹲在一旁挖,兩人閒聊道:“這個草剁碎後再撒點糠麩一起拌,雞崽長得很快。”
“嗯,等我家菜地的紅薯藤長出來,也可以喂,挖蚯蚓也可以,淤泥有點臭。”
林淼在門廊走了一圈,仰頭看著頭頂瓦片說道:“李叔,房子得要有人氣養著,若這麼放著時間久容易腐朽損壞。”
李力看著院子莫名其妙開始乾活的幾人,再看看身邊的林淼,林家兄弟雙雙成親,他當時也去喝了喜酒,如今過去幾個月了,新人感情依舊,能看出來一家相處和諧。
他心頭一動,喊道:“阿水。”
“嗯?”林淼轉頭,隻見李力走過來搭著他肩膀往遠門廊另一頭走去,李力回頭看了小樹一眼,而後低聲說話。
中年漢子的表情謙虛困惑,像是在問什麼難以理解的問題,說話聲隱隱約約:“......孩子......不管用......想不通......你當初......”
李力直來直去的打獵腦袋想法也是奇奇怪怪,反正這番話叫他去問同齡漢子他問不出,但對著年輕小子他又不覺得丟麵了,反而覺得他們腦子活泛,看看,人家成親成一對......
李力十幾歲後獨自在山上長大,他的想法和村裡傳統農耕家庭有明顯差異,他雖然知道尊老敬長,但心裡並沒有很強烈的“長輩”“小輩”此類長幼有序的道德觀念,更不喜歡太複雜的家庭關係。
所以他不覺得自己“長輩”問林淼“小輩”感情問題有什麼不對。
林淼嘛,兩人也算熟悉,小孩兒跟他關係好,根據李力觀察這小子嘴很牢,問他最安全不過,畢竟武勇大哥都被他騙了去......
總之,問問無妨,問問無妨。
聽了他的描述後,林淼突然對李叔這個人的認識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
村裡人提到李獵戶都說他沉默寡言脾氣凶悍,林淼此時卻覺得,他怕是比自己那位心思還要單純耿直......山上打獵的都出這類人嗎。
“這個嘛......”林淼好笑,他同樣抬手攬上李力肩膀低聲說道:“不同情況得不同分析,方向不對,努力白費。”
畢竟不是誰都像他哥一樣這麼好運氣,瞎貓碰到死耗子,有個頂用得力的小舅子。
不過他哥能成,重要的不是小舅子,是月哥兒。
李叔這情況,他先前明顯是使錯了力。
李力立即虛心求教:“那你說說......”
兩人原是站著說話,不知怎麼聊著聊著就蹲到地上去了。武寧乾完活把鐮刀往地上一丟長長鬆了口氣,他四處張望,往門廊那頭喊道:“林淼!乾嘛呢!”
林淼和李力對視一眼慢慢起身,話頭便先止住了。
“我和李叔說說話。”
武寧狐疑地看著兩人,很快相信了,好吧,他問李力:“草割完了,等小樹選完嫩草我們能不能把剩下的拿回家喂牛?”
他家小牛還小呢,成天到晚嘴巴嚼個不停。
李力說請隨意,屋前屋後有的都可以割,他心想,難得家裡來這麼多人,最好全幫我割了。
林家四口在他家新房子忙活一下午,割草挖根,菜地和院子才弄整齊乾淨。
小樹背簍也填滿了,他蹲下來試了試,有點重,月哥兒攔住他不要背了,剛想叫林磊,武寧直接單手提起來背在自己身上。
李力拍拍手上的草屑老實說道:“沒辦法招待你們喝水,廚房裡一根柴火都沒有。”
小樹聞言拿起自己的竹筒水壺舉給他,李力不客氣地接過咕咕咕喝了好幾口,喝的人明明是他,小孩卻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惹得李力曲起手指敲敲他腦袋。
“李叔,搬到山腳住吧,現下也不是打獵季節,住新房子多舒坦。”武寧勸道,夏季打獵隻能撈到點小的,費時費力賺得也不多,不如養好精力秋天再大乾一場。
林磊把草捆扛到肩膀上,說道:“等入秋種了樹,我們再提好酒好菜來找你吃飯。”
一行人慢慢往樹林外頭走,沒想碰到往裡趕的武阿叔,他愣一下說道:“寧寧?嗐,是你們啊,我還以為李獵戶家遭賊了。”
武阿叔平日沒事就晃過來幫忙看兩眼房子,剛剛聽到平日沒什麼動靜的新房這頭傳來說話聲,趕緊過來看看。
“阿爹,沒賊,你讓讓啊,我們要回村裡去了。”武寧嫌他爹擋道了,林淼還扛著草捆呢。
沒心沒肺的臭小子,武阿叔讓過身子問道:“來了多久了這是,都去家裡喝口水吧,啊?”
四人都說不喝,小樹走到武阿叔麵前展示自己的竹筒水壺:“勇伯伯,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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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阿叔:“......成吧。”
白石灘這頭。
周娘親牽著孟辛從村裡買了菜慢慢走回家,家裡小的去鎮上賣筍乾,老的劃船去釣魚,家裡隻有兩人。
“辛哥兒,不喜歡坐船嗎,怎麼不和年叔坐船去釣魚?”周娘親低頭問道,早上阿年問小孩坐不坐船,孟辛說不坐,問他釣不釣魚,也說不釣......小寶不在,這孩子問什麼都回答“不”,小小年紀特彆有定力。
孟辛:“我想在家等粥粥哥。”
周娘親聞言笑了笑,她也在等咧。
到家後孟辛跑到菜地,隔著矮矮的竹籬笆看,裡頭一棵菜都沒有,這麼好的地放著多浪費啊,他們家後院都種滿了還不夠種呢。
“嬸娘,菜地為什麼不種菜呀。”
周娘親倒了兩碗酸梅湯喊他來喝,說道:“我們過兩日就回,便不種了,先前種活成的不多。”
“為什麼不多,是不是種子不好?”孟辛自從留在鄭家生活,他在後院種的東西都能成,小孩覺得種東西有土和水就可以,不可以那一定是種子的問題。
“也不是......是嬸娘和年叔不大會種。”周娘親對著孟辛也怪不好意思,她端起酸梅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