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離小巷時,徐儘歡回頭看了一眼,昏黃的路燈下,周伯伯和周伯母還站在門口揮手。
徐紀洲靠在椅背上,帶著點微醺的滿足,輕聲說道“多少年沒這麼開心過了。”
徐瑾年說道“那以後常來看看周伯伯啊,反正離得也不遠。”
徐紀洲笑著點頭,閉上眼睛,嘴角還帶著笑意。
車子先把徐紀洲送到他出差住的酒店,看著他進了大堂,幾人才掉頭往歡樂頌的方向開。
夜色漸濃,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江尋握著方向盤,忽然說道“剛才聽二伯和周叔聊天,感覺他們那時候的友情,真挺讓人羨慕的。”
徐儘歡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流動的光影,說道“是啊,幾十年了,還能像這樣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多難得啊。”
安迪笑著說道“說不定等我們老了,也會這樣聚在一起,聊當年風花雪月。”
徐瑾年溫和的說道“一定會的。”
車裡的笑聲又響了起來,伴著晚風,輕輕融進這溫柔的夜色裡。車子駛過跨江大橋,遠處的摩天輪正緩緩轉動,像一個不停書寫著故事的年輪,而屬於他們的故事,也在這樣平凡而溫暖的日子裡,慢慢鋪陳開來。
關雎爾裹緊外套,在微涼的晚風中漫無目的地走著。原本隻是想在加班後透透氣,卻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條陌生的街道。
轉過街角,一家酒吧門口閃爍的霓虹招牌映入眼簾,“星夜駐唱”幾個字在夜色中忽明忽暗。關雎爾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猶豫片刻後,推開了那扇略顯厚重的木門。
酒吧內,昏暗的燈光下,人群隨著音樂輕輕搖擺。舞台上,一個樂隊正在表演,主唱是個眼神不羈的男生,正是謝童。他專注地唱著,嗓音略帶沙啞,充滿了故事感。然而,就在一曲終了,舞台側麵卻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關雎爾好奇地望去,隻見謝童和樂隊的其他成員似乎在激烈地爭論著什麼。“謝童,你看看你寫的這些歌,再這樣下去,我們的樂隊根本沒有出路!”
一個成員憤怒地喊道。“就是,編曲老套得不行,再不改,我們都得喝西北風!”另一個也跟著抱怨。
謝童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倔強,說道“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為什麼非要迎合大眾?”爭吵聲越來越大,引得酒吧裡的客人紛紛側目。
關雎爾聽了一會兒,大概明白了爭吵的緣由。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到謝童身邊,輕聲說道“謝先生,其實你們樂隊的歌詞寫得挺好的,不過可能是早期作品,所以編曲有點老。不好意思啊,我這麼說可能有點唐突了,這隻是我的個人意見。”說完,她有些局促地準備離開。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謝童突然開口說道“哎,我餓了!”
關雎爾愣了一下,緩緩回頭,看著謝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走吧,我可以請你吃飯,就當向你賠罪上次的事情。”
謝童沒有說話,隻是大步向前走去,關雎爾小跑著跟在後麵。兩人穿過熱鬨的街道,拐進一條小巷,最後停在一家煙火氣十足的燒烤攤前。
謝童熟練地點了一些燒烤,將烤好的肉串遞給關雎爾,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說道“看你不像是經常去酒吧的女孩啊。”
關雎爾咬了一口肉串,微微點頭,說道“之前確實沒去過,不過這次也有意外的收獲。你們的歌還挺不錯的,我挺喜歡的。”
“挺不錯的?”謝童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關雎爾認真地點頭回應道“嗯。”
謝童自嘲地笑了笑,說道“不行了,落伍了,過時了。”
關雎爾連忙解釋道“編曲有一點過時感,但是其他方麵都挺不錯的,特彆是整體詞和曲的搭配,前麵有一點被封印束縛的沉重感和疲憊感,但是後麵高潮部分,感覺整個都翻上去了,我覺得好像有一種衝破牢籠的感覺,是不是有一點黑金屬的影響啊。”
謝童驚訝地轉過頭,目光中滿是意外,說道“聽得懂啊。”
關雎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聽過一點,但是我更喜歡古典樂,我小時候學過小提琴不過後來也都荒廢了。”
謝童眼神堅定地說道“你記著,音樂永遠不會荒廢的,它永遠都在人的血液裡。”
關雎爾若有所思,緩緩說道“人類誕生於世,先畏自然而後祭祀神靈,先哭喊而後歌唱,哭著有人勸,歌者有人聽,一個人的時候是沒有音樂的,有了人群才有音樂。”
謝童眼神一亮,說道“你說的是音樂最本真,最本質的東西,音樂需要圍觀,需要意義,需要主題,需要儀式感。”
關雎爾好奇地問道“那你覺得儀式感最強的是什麼?”
謝童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布魯克納。”
關雎爾驚喜地說道“感恩讚。”
“布魯克納,莫紮特,勃拉姆斯,馬勒,安魂曲,第九交響曲第一樂章,前輩先賢,明於道路。”謝童滔滔不絕地說著,眼中閃爍著光芒。
關雎爾微笑著說道“大部分強於儀式感主題感的音樂,都是交響樂,需要配合,需要協作,需要各種磨合和撕扯,還需要有人指揮,你其實就挺像你們樂隊的指揮。”
謝童的笑容漸漸消失,神色變得有些黯淡,說道“我?指揮?實不相瞞,我已經很多年沒有找到意義主題了,很多年沒有寫出新的東西,要是選擇我當樂隊的指揮,樂隊離心離德,很快就會完蛋了。”
關雎爾認真地看著他,說道“其實我覺得,你的朋友抱怨歸抱怨,但是一直都陪在你身邊,其實這種友誼,本身也是一種意義,一種主題。”
謝童靜靜地看著關雎爾,眼神複雜。過了許久,他轉身朝著老板喊道“老板,結賬。”
關雎爾輕聲說道“我已經結過賬了,你幫我看著我的朋友,沒有丟下她一個人走,我覺得你人挺好的,我想謝謝你。”
謝童微微一怔,然後故作瀟灑地說道“下不為例,走吧。”說完,他邁開步子向前走去,關雎爾跟在後麵,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而在這一場意外的相遇與對話中,音樂的共鳴,靈魂的碰撞,悄然在兩人之間埋下了奇妙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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