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把話說完,但那意思,所有人都懂。
為了集體的安全,放棄個體。
這是廢土之上,最冰冷,也最常見的法則。
趙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車廂內,王胖子通過監控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罵了一句:“我操,這幫家夥,真他媽夠狠的。那還是個孩子啊!”
李軒楓的眼神,依舊平靜,但他的眉頭,已經微微皺起。他看向了身旁的韓心棋。
就在這時。
一個清冷的、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的聲音,在所有絕望的哭喊和爭執中,清晰地響起。
“都讓開。”
所有人都是一愣,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隻見韓心棋,那個在他們看來,漂亮得不像話,柔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年輕女人,正提著一個銀色的、充滿了未來科技感的金屬醫療箱,一步一步地,走進了人群。
她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那雙透過鏡片看過來的眼睛,冷靜得像兩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她直接無視了所有人或驚愕、或懷疑、或麻木的眼神,走到了那個即將做出殘酷決定的趙山麵前,淡淡地吐出了三個字。
“我是醫生。”
趙山猛的一怔,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過分的女人,以及她手裡那個他從未見過的、精致的箱子,大腦一片空白。
醫生?
她?
不等他反應過來,韓心棋已經繞過他,蹲在了那個垂死的男孩身邊。
“你……你要乾什麼?彆亂來!”那個土醫生張老頭下意識地想要阻止。
韓心棋甚至連頭都沒回,隻是從醫療箱裡拿出了一個類似掃描儀的東西,在男孩身上一掃。
“閉嘴,你那套中世紀的巫術隻會加速他的死亡。”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張老頭的臉上,讓他瞬間漲紅了臉,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磐石鎮的幸存者們,都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看著這一幕。
這個女人,太狂了。
可偏偏,她身上那股源自於絕對自信的、冷靜從容的氣場,又讓人莫名地不敢去質疑。
韓心棋的眼鏡鏡片上,無數藍色的數據流,如瀑布般飛速閃過,隻有她自己能看見。
【目標生命體征急速下降……】
【檢測到未知複合型毒素……結構分析中……】
成分:神經麻痹毒素73,細胞壞死因子18,未知能量侵蝕體9……
【正在構建毒素分子模型……模型建立完畢……】
【開始解析拮抗方案……方案a,b,c……優化中……最終方案確立!】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鐘。
在外人看來,她隻是靜靜地看了一眼男孩,然後便打開了那個銀色的醫療箱。
“啪嗒。”
箱子打開,裡麵並非眾人想象中的紗布和酒精,而是一排排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裝著各種顏色液體的、充滿了科幻感的密封試管,以及一些閃爍著微光的、精密的如同藝術品的醫療器械。
所有人都看傻了。
下一秒,韓心棋的表演,正式開始。
她的十指,如同在黑白琴鍵上跳舞的精靈,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從試管架上取下了七八支不同顏色的藥劑。
她甚至沒有去看標簽,動作快得出現了殘影!
紅色、藍色、淡綠色的藥劑,被她以一種奇妙的比例和順序,用一支自動注射器,飛快地抽取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