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產後，我們撿漏成神
＞淩峰疲憊地推開家門，卻聞到一股熟悉的飯菜香。
＞“分公司結束了？”林悅從廚房探出頭，手裡還拿著鍋鏟。
＞他苦笑：“今天清算完畢，我們六年的心血…”
＞她走過來輕輕抱住他：“結束也是開始。齊魯銀行正在尋找團隊開拓新市場。”
＞淩峰愣住：“你要和我這個‘失敗者’重新開始？”
＞林悅微笑：“在成都我們能做到第一，在山東一樣可以。”
＞三個月後，齊魯銀行會議室裡，淩峰指著ppt上的數據：
＞“各位，這就是我們用成都經驗改造的山東特色金融方案。”
房門鎖舌在寂靜中哢噠一聲輕響，旋開。淩峰幾乎是把自己挪進了玄關，身上像是壓著成都整個潮濕悶熱的夜。他彎腰，動作遲緩得像生鏽的機械，想把皮鞋放進鞋櫃，手卻一滑，鞋子沉悶地砸在地板上，他也懶得去撿。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鼻腔裡卻鑽入一絲不合時宜的溫暖香氣，辣椒熗鍋後的焦香混合著醇厚的米粥味道，熟悉得讓他心頭一抽。
“回來了？”廚房門口，林悅探出身子，手裡還握著一把沾著醬汁的木鏟。她圍著那條有些舊了的碎花圍裙，額角沾著點細密的汗，臉頰被灶火熏得微紅。
淩峰扯了扯嘴角，想擠出一個輕鬆的表情，肌肉卻僵硬得不聽使喚，最終隻化作一聲冗長的歎息，和一句：“嗯，剛……結束。”
他拖著步子走到客廳，把自己摔進沙發，沉重的身軀陷了進去。頭向後仰，靠在微涼的靠背上，閉上眼，天花板的燈光透過眼皮，是一片混沌的暗紅。六年，兩千多個日夜，從最初三個人的小團隊，到後來占據寫字樓半層的分公司，那些通宵達旦的方案，那些酒桌上的應酬，那些團隊磨合的爭吵與歡笑，那些業績飄紅時的擊掌相慶……最後都凝固成今天下午，那張蓋著鮮紅印章的清算報告。冰冷的文字，終結了一切。
“今天總算把所有手續都辦完了，清算……徹底結束了。”他聲音沙啞，對著空氣，也對著廚房的方向，“我們六年的心血，就這麼……沒了。”
腳步聲輕輕靠近。
他沒有睜眼，能感覺到林悅的氣息。然後，一個溫軟的身體靠過來，輕輕貼著他，手臂環過他的肩膀，將他那顆沉重得幾乎無法支撐的腦袋，攬入一個帶著油煙味和淡淡體香的懷抱。她的手掌在他後頸僵硬緊繃的肌肉上，一下一下，緩慢而有力地按著。
“沒了就沒了。”她的聲音很輕，落在耳邊，卻像羽毛拂過水麵，“結束也是開始。”
淩峰喉嚨哽住，想說點什麼，失敗者的自我剖析，或是男人尊嚴最後的倔強，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他隻是更深地埋進這個懷抱，汲取著那點微不足道卻真實存在的暖意。
“累了就先吃飯，我熬了你喜歡的南瓜粥。”林悅頓了頓，聲音依舊平穩，“我下午接到了獵頭的電話，齊魯銀行總行那邊，正在物色一個有經驗的團隊，去開拓新的區域市場。他們給的權限很大，目標也很明確。”
淩峰猛地抬起頭，動作太快，頸椎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悅。她的表情很平靜，眼神裡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隻有一種他熟悉的、在做重大決定前的審慎與篤定。
“齊魯銀行？區域市場？”他重複著這幾個詞，像是聽不懂其中的含義，“你……你要和我這個剛把分公司乾倒閉的‘失敗者’，再去重新開始？”
林悅看著他眼底的血絲和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伸手用指腹抹過他微微泛紅的眼角，那裡並沒有淚水，隻有濃得化不開的疲憊。她的指尖帶著剛洗過菜的微涼。
“淩峰，”她叫他的名字，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在成都，我們白手起家，能從無到有，做到業績第一。換個地方，在山東，我們一樣可以。”
她的話沒有任何慷慨激昂的修飾，平鋪直敘，卻像一把重錘，敲碎了裹住他心臟的那層堅冰。一股酸澀的熱流猛地衝上鼻腔，他迅速彆開臉，深吸了一口氣，將那股淚意狠狠壓了回去。失敗者的頭銜太重，壓得他幾乎直不起腰，可她的信任，輕飄飄的幾句話，卻仿佛能把這重量撬動一絲縫隙。
……
三個月的時間，像被按下了快進鍵。
成都的潮濕悶熱被拋在身後，取而代之的是濟南初夏乾燥炙熱的風和無處不在的明亮陽光。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連空氣裡的味道都陌生。暫時租住的公寓裡，堆滿了還沒來得及拆封的紙箱。客廳最大的那麵牆，被臨時改造成了項目作戰室，貼滿了山東地圖、各區縣經濟數據報表、當地特色產業分析，以及齊魯銀行原有的業務結構圖。密密麻麻的便簽紙覆蓋在上麵，紅藍黑三色筆跡交錯。
淩峰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成都創業時的狀態，不，是比那時更拚命。他幾乎住在了臨時辦公室裡，帶著一個從總部爭取來的、半新不舊的五人小團隊，啃著如山的地方誌、農業報告、海洋經濟規劃。他逼著自己，也逼著團隊，用最短的時間，把“成都經驗”這碗飯，嚼碎了，咽下去，再消化成符合山東水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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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則展現了另一種強悍。她負責溝通、協調、爭取資源，用她那種不溫不火卻極有韌性的方式，周旋於總行派係複雜的關係網中，為淩峰團隊掃清障礙，爭取試錯空間。她像是潤滑劑，也是加速器。家裡那麵貼滿資料的牆，常常是淩峰深夜帶著一身煙味和咖啡因的氣味回來時，還能看到她在台燈下，對著某份文件蹙眉思索的身影。
有時，淩晨兩三點，兩人會並排站在那麵牆前，用隻有彼此能懂的語言快速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