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斜睨他一眼,手上動作未停:“換衣服啊,剛才不是說了?不換會生病。“
濕透的裙裾滑落,露出半截瓷白的小腿,水珠順著玲瓏的曲線滾落,在燭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唰——”
謝長離像被火燎到的貓般猛地炸起,整個人幾乎要融進牆角的陰影裡:“少用你那狐狸手段勾我!!!”
“砰!”
一條薄被兜頭罩來,緊接著是房門被狠狠摔上的巨響。木框震顫間,還能聽見外間某人氣急敗壞的腳步聲。
雲珩:“......”
這貓有病吧?
她一個根正苗紅的現代人都不害羞,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倒先炸毛了?不是說獸人世界民風開放嗎?
果然毀滅世界的腦子都不正常。
如果能想明白他們的腦回路,她也就離毀滅世界不遠了。
屋外。
謝長離死死盯著雨幕,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發燙的耳尖。冰涼的雨水濺在臉上,卻澆不滅那股莫名的燥熱。
“狡猾的狐狸……”他咬牙切齒地嘀咕,“裝模作樣,假死騙人,最會蠱惑……”
可四周太安靜了。
隻有雨聲淅瀝,襯得心跳聲愈發清晰。
那些刻意壓製的畫麵偏偏在黑暗裡愈發鮮明——瓷白的肌膚,氤氳的水汽,還有……
“嘖!”
他猛地轉身,後背重重抵上門板,像是要借由木料的涼意鎮壓什麼。
“喂,”他突然開口,嗓音有些啞,“你就那麼喜歡塗明疏?那家夥渾身是毒,哪天被毒死都不知道。”
屋內傳來衣料摩挲的聲響,混著雲珩悶悶的回應:“血契一日不解,他不敢殺我。”
雨聲太大,前半句話被吞沒在淅瀝聲中。謝長離焦躁地踢飛腳邊的石子:“你居然喜歡那種雄獸!沒眼光!”
“嗯?你說什麼?”
他才不會重複!
給那個玩毒的家夥做嫁衣?想都彆想!
謝長離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雨水順著他的額發滴落,在腳邊彙成小小的水窪。他盯著那圈漣漪,突然狠狠踹了腳廊柱。
為什麼偏偏是這樣一個雌性?
既不是溫順的兔族,也不是高傲的羽族,偏偏是……最會欺騙說謊的狐狸。
可這狐狸像是有些本事,竟會被天靈入夢,求來了這麼一場大雨。
雲珩看不見,也沒主動問係統,自然是不知道這麼一會兒功夫,謝長離腦袋上的黑化進度條增增減減,最終維持在了99。
謝長離的指尖在門框上敲出焦躁的節奏,簷角銅鈴隨風而響,雨幕在眼前織成密不透風的簾。
他盯著簷角滴落的水珠數到第一百二十七滴——她換個衣服要這麼久?
青石小徑上突然傳來腳步聲。
油紙傘下,折玉的白發在雨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謝長離的影刃瞬間在袖中繃直。
他平等地討厭其他五個獸夫,可因為雲珩,他現在最煩的就是這個裝模作樣的狐狸。
“她現在不方便。”謝長離橫跨一步擋住門扉,陰影在腳下張牙舞爪。
折玉抬眸,狹長的狐狸眼微微收縮:“睡了?”
“關你屁事。”謝長離的犬齒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