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燼的裂金瞳在月色下驟然暗沉,瞳孔深處似有寒芒閃爍:“雌主希望我離開?”
“怎麼可能?”
夜風拂過,雲珩額前的碎發輕輕晃動,露出那雙帶著笑意的黑色眼眸。
“我隻是……給你多一個選擇。去哪裡、做什麼,當然都由你自己決定什麼適合自己。”
沈燼忽然說道:“所以雌主找蕭雪衣侍寢……也是因為他在我們六人中,‘最適合’?”
雲珩:“……”
怎麼話題突然轉到這裡了?
嘖。
獸人的嗅覺靈敏簡直是個bug,啥都瞞不住。
沈燼見她沉默,手指收緊:“真是這樣?”
“我說了,不想談這種事。”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沈燼突然向前逼近一步,月光被他高大的身影完全遮擋。
雲珩毫無懼色地不動,抬眸:“你想如何?”
最終,沈燼隻是輕輕取下她頭上的銀葉發扣,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鬢角。
月光下,他的表情晦澀難辨:“蕭雪衣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麼清心寡欲。他說的話……”喉結滾動了一下,“雌主最好一個字都彆信。”
雲珩挑眉:“他能對我說什麼?”
沈燼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夜風卷起落葉在他們腳邊打轉,良久,他才低聲道:“總之……彆信他。”
雲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在想不通沈燼的言外之意後,語氣平靜:“看情況吧。他是大夫,我又不是百病不侵的神明,和醫者交惡可不是明智之舉。”
沈燼的眉頭微蹙:“世上大夫又不止他一個。”
雲珩指尖繞著發尾,漫不經心道:“但免費看診的就他一個啊。塗明疏雖是毒醫,但那是另一個領域……”
她頓了頓,“反正都不會收我錢的。”
沈燼一時語塞。
這理由樸實得讓人無從反駁。
正僵持間,雲珩忽然抬眸:“等等,你拿我發飾做什麼?”
沈燼指尖摩挲著那枚銀葉發扣,金屬的涼意沁入肌膚:“……保平安的。”
自然是假的。
其他雄性都已經有所進展……他也該爭一爭了。
“神諭規定?”雲珩狐疑地歪頭。
沈燼喉結滾動了下,不著痕跡地後退半步:“……是我。”
雲珩聽了,突然從腰間鹿皮小包裡掏出一枚晶幣。
月光下,晶幣表麵流轉著朦朧的光暈。
她雙手合十,對著弦月默默念了幾句,隨後鄭重其事地將晶幣遞來。
“喏,開過光的幸運幣。”她眨了眨眼,“天靈托夢教我的保平安的法子,靈不靈就不知道了。”
晶幣在月光下翻看,與尋常貨幣彆無二致。
沈燼遲疑地開口:“這與其他晶幣……”
“當然不同!”雲珩打斷他,“這可是經天靈賜福,由我親自祈福的。世上獨此一枚。”
她故意壓低聲音,“難道其他晶幣也經過我祈禱了?”
見沈燼仍不言語,她作勢要收回:“不喜歡就給折玉好了。你們兩個一起離開,你既取了我的東西,總該送點兒東西給他。”
話音未落,晶幣已被沈燼牢牢攥入掌心。
雲珩唇角微揚,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細碎的影子。
她轉身繼續前行,鹿皮靴踩在落葉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夜色漸深,竹影婆娑。
就在雲珩的指尖即將觸到院門時,沈燼突然一把將她拽到身後。
他的手掌溫熱有力,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怎麼——”
話音未落,一道雪白的身影如鬼魅般從院內衝出。
蕭雪衣素來整潔的白袍此刻淩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