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折玉離開,蒼離川輕輕歎了口氣,銀灰色的狼耳微微抖動。
“雌主,常峻對您說的那些話,您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啊。”
林月歌溫柔地笑了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小妹畢竟是部落的少主,未來的族長,有些事……”
“緋湄長老屬意的繼承人選一直是您。”蒼離川打斷她的話,金色的瞳孔在燭光下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其他長老和族民們也都這麼認為。”他向前傾身,聲音壓低,“更何況,先族長本就是您的父親,由您繼位名正言順。”
林月歌的嘴角勉強扯出一個弧度:“將來的事……誰說得準呢。”
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話鋒一轉。
“對了,蒼敏……還沒有消息嗎?”
她記得上次在月隱森林,蒼離川的族人曾焦急地來詢問蒼敏的下落,也不知道這麼久過去怎麼樣了。
蒼離川搖了搖頭,銀灰色的狼尾煩躁地甩動:“沒有。都快一個月了,這丫頭也不知道瘋到哪裡去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為了逃避成家,連選夫日當天逃跑這種事都乾得出來。”
林月歌輕輕握住他的手,溫聲勸慰:“或許是她還想多玩幾年,但爹娘催得緊,沒問過她的意思就擅自定了日子,所以……小姑娘鬨脾氣了。”
“雌主,“蒼離川反握住她的手,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無奈,“您彆像替雲珩辯解那樣替蒼敏開脫。這一年相處下來,我這個做兄長的太了解她了。”
“要不是阿爹阿娘攔著,她恐怕也會名揚靈息大陸了。”
話音未落,桌麵上突然憑空浮現一張雪白的宣紙。
宣紙上墨跡未乾,赫然寫著:
【我已問過天靈,神諭準我五年後再成家。這段時間不回去了。蒼離川,幫我轉告爹娘。】
林月歌驚訝地睜大眼睛:“這就是蒼敏的靈賦‘隔空傳物’?好生厲害!”
蒼離川卻一臉頭疼地收起宣紙:“不過是傳些小玩意兒搗亂的本事。”
他起身整了整衣袍,狼耳不安地抖動著,“雌主,我想先回家一趟,將這事告知爹娘……”
“當然可以。”林月歌體貼地點頭,“去吧,記得代我向二老問好。”
雖然成家後,雌性要對雄性的父母改口,但一般不會去到雄性的家中。
蒼離川匆匆離去後,林月歌獨自坐在窗前,望著客棧外來往的狼族獸人。
這次議和是她站穩的第一步,不能出任何差錯。
——
此時的雲珩竹屋小院裡,暮色漸沉。
蒼敏收起靈賦,銀灰色的狼耳得意地抖了抖。
約莫二十歲的模樣,一雙琥珀色的狼瞳與蒼離川截然不同。
少女利落地甩了甩紮成高馬尾的銀發,湊到灶台前:“喂,我都按你說的給家裡傳信了。現在總能讓我嘗嘗這魚了吧?”
一刻鐘前,雲珩正蹲在院子裡削土豆皮,這姑娘突然從牆頭翻進來,說是被魚湯的香味勾來的。
本著謹慎的原則,雲珩才讓她先給家裡報個平安。
沒想到啊……
“原來你是蒼離川的妹妹。”雲珩隨口道,手裡的菜刀沒停。
蒼敏立刻炸毛:“我是他妹妹怎麼了?”
她雙手叉腰,“退一萬步說,我兄長嫁給你堂姐,咱們也算沾親帶故。我肯寫信已經是看在這層關係上了,不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