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輕輕拍了拍折玉的手背,唇角揚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放心,有你在的話,我知道分寸。”
折玉呼吸一滯。
這樣毫無保留的信任像一捧溫熱的蜜糖,猝不及防地澆在他心上。
他下意識收緊了握著她的手指:“雌主……”聲音裡帶著幾分隱忍的沙啞,“你不該這般輕易托付信任。”
“你又不是旁人。”雲珩不假思索地回道。
她拽了拽折玉的袖口,腰間的銀墜輕晃:“再磨蹭天都要黑了。”
折玉凝視著她的側臉,喉結滾動了幾下,終是低聲道:“雌主所想的禦風而行,像白木長老那般……我……”
他彆過臉,低聲道,“暫時未能參透。”
雲珩腳步一頓:“嗯?”
她歪著頭打量折玉,“你現在的靈賦不是很厲害嗎?竟不能禦風而行?”
風拂過,折玉的衣袍獵獵作響。
他搖了搖頭,眼眸裡映著漸起的星子:“與修為深淺無關。禦風而行是特殊的高級術法……”
他頓了頓,“需要一定的機緣才能練成。”
雲珩扯了扯嘴角,抿著唇說:“那……我借點兒你的靈賦,帶你去?”
折玉突然反應過來,問:“雌主的靈賦也是風?”
“不是。”雲珩說,“之前借過白木長老的靈賦。”
折玉的表情瞬息萬變,從震驚到困惑最後定格在難以置信:“僅僅是借用靈賦,就能禦風而行?”
“呃……”雲珩歪著頭想了想,“就是把風移到腳上而已,很難嗎?”
她眨了眨眼,“你不是也能用風靈賦關門?”
“操控外物與駕馭己身豈可同日而語?”折玉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除了謝長離那樣神出鬼沒的靈賦,能將靈賦完美作用於自身的獸人本就稀少。”
他的目光落在雲珩纖細的手腕上,“更遑論……像雌主這般年紀就能融會貫通的。”
這番實事求是的誇讚讓雲珩心頭泛起一絲小得意,但很快又被理智壓了下去。
她下意識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這事可彆往外說。”
折玉微微頷首:“嗯。”
雲珩雙手結出一個奇異的手印。
隻見一縷青翠欲滴的靈光從折玉周身浮現,如同被牽引的絲線般流入她腰間的銀墜。那鏤空的花紋頓時亮起瑩瑩綠光,像是封存了一汪春水。
緊接著她變換手勢,指尖在足尖輕點。
霎時間,淡青色的風旋纏繞上她的繡鞋,在月光下流轉如煙。
她一把抓住折玉的手臂:“抓緊了!”
足尖輕點地麵,兩人便如柳絮般飄然而起。
風在耳畔呼嘯,每一次輕躍,腳下的風旋便會托著他們滑翔數丈,遠處的嘯月峰在視野中急速放大。
雖不及真正的風係獸人那般隨心所欲,卻也比獸化狂奔快上許多。
約莫一盞茶後,兩人穩穩落在嘯月峰一處平岩上。
此處狼族部落尚有一炷香路程。
雲珩鬆開折玉的手臂,殘餘的青色靈光從她指尖流瀉。
折玉凝視著最後一粒光斑湮滅,喉結微微滾動。
他見過無數風係術法,卻從未見過這般舉重若輕的操控,仿佛風是她與生俱來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