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衣注意到雲珩平靜的反應,眉頭微蹙:“你早就知道?”
雲珩搖頭:“不知道。隻是窈娘一個外族雌性能在部落立足,肯定不止靠裁衣手藝。”
她邊說邊在桌上翻找,“我原以為她隻是靈賦強大,剛才聽你那麼說,才意識到可能是傀儡術的震懾。”
她突然停住動作,桌上的薺菜汁不見了。
“誰把我煮的綠水倒了?”雲珩舉起空碗問道。
“不用謝我~”塗明疏笑眯眯地邀功,“水怎麼會是綠色的?肯定是白須那老東西派人動了手腳。要是你喝了,就是一屍七命。”
雲珩無語地放下碗,決定以後所有東西都要貼上標簽。
蕭雪衣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懊惱:“被倒掉的東西很重要?”
“倒也不是。”雲珩歎氣,“那隻是我用薺菜煮成的湯,等土豆收獲後好進行下一步菜品研發。”
她盤算著,用珍貴的土豆提取澱粉太浪費。要想用麵粉,還得靠五穀。
但部落和嘯月峰都沒有。
明天去月茸部落看看吧。
都是兔子,又住在月隱森林南邊,即使沒有,也不會浪費太多時間。
雲珩將剩餘的野菜和野果仔細收進竹筐,動作利落乾脆。塗明疏欲言又止地輕喚:“阿珩……”
“說了沒事就彆再瞎琢磨了。”雲珩頭也不抬地打斷,提著竹筐轉向蕭雪衣,“對了,你要不要搬來竹屋住?”
她無視塗明疏驟然眯起的危險眼神,“住客棧太費晶幣了。當然,要是你晶幣多得花不完就當我沒說。”
蕭雪衣眸光一沉:“就因為這個?”
“不全是。”雲珩坦然道,“我回家後,塗明疏不可能時時在。我需要多一個懂醫術的,以防萬一。”
她頓了頓,“當然,全憑你自願,不強迫你。”
“為什麼不?”蕭雪衣突然冷笑一聲,一步步逼近雲珩。
他周身縈繞著危險的氣息,眼底翻湧著壓抑已久的暗潮:“雲珩,你到底把我們當什麼?”
蕭雪衣的聲音越來越沉,“尋常雌主對獸夫,哪有像你這般……”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已是一片晦暗。
“你待我們,還不如對待一個陌生人。”
塗明疏靜立一旁,罕見地沒有阻攔。
他也想聽聽,雲珩到底在想什麼,怎麼除了乾活兒,任何事都好像走不進她的心。
雲珩眉頭微蹙:“在遇見你們之前,我每天不過是四處閒逛,偶爾做些捉弄的事。從小我隻熟悉阿爹阿娘,他們眼中隻有彼此。”
她無奈地攤手,微微歎氣:“尋常雌性在我這個年紀根本不會成家,更彆說一次性接納六個獸夫。我一時沒辦法適應。”
蕭雪衣冷笑:“你的一時已經快四個月了。”
“若真當你們是陌生人,我早寫休書換自由了。”雲珩歎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受傷,“沒想到在你們眼裡,我是這般冷漠的人。”
“傷心了。”她轉身往廚房走去,聲音悶悶的,“想搬來就自己挑房間吧,我不安排了。”
蕭雪衣站在原地,眸色陰鬱如墨。
他看著塗明疏熟稔地黏上去,雲珩雖麵露不耐卻未拒絕,胸口那股鬱氣越發翻湧。
原來……唯獨對他這般疏離。
雲珩的手剛搭上廚房門把,突然頓住。
她猛地回頭,恰好捕捉到蕭雪衣轉身時陰鷙的側臉——神情與黑化後的他如出一轍。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