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她離他有點距離,伸手剛好抓住了他的佛珠,“不必,他知曉的。”
沈清煦略惱,“那他怎可讓你……”
他止住了話,看向她的視線變得擔憂。
“何必呢?”他沉默許久。
“大殿下,慧極必傷,其實有時候不必這麼聰明,耳聰目明是一種修行,耳聾心瞎也是一種修行。”她淡笑岔開話題。
可惜他執著開口,“縱有再大的罪要贖,也要人活於世間,他有什麼怨氣也不能拿你的命玩笑。”
“這是我選的路,大殿下不必再勸了。”
“怎能不勸……”
“你們相處倒是愉快。”一個壓迫感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他們同時偏頭看向來人。
玄鐵重甲在雪色中泛著冷冽寒光,沈長孤單手勒緊韁繩,鐵蹄踏雪發出脆響,居高臨下俯視著被佛珠纏繞手腕的二人,眉骨在兜鍪陰影下壓成刀鋒般的弧度。
“怎麼,佛珠還有當紅線的作用?”
二人這才察覺不妥。
“抱歉。”關雎雎迅速鬆手。
“無事,是我的錯。”他作為佛門弟子,竟然因為其他事物忽視神聖的佛物……
沈清煦將佛珠撚在手心,垂眸讓人看不見神色。
沈長孤冷冷掃視二人一眼,兀地冷笑,“接下來的路途會更加艱辛,二位與其費力氣敘舊,不如保持體力各自待在馬車上。”
“四弟……”
“在軍中叫我元帥。”他冷聲打斷。
沈清煦情緒穩定,“元帥,神女身體不好,可否送回盛京。”
沈長孤沒回答,而是將目光落到關雎雎身上,“你想回去?”
“沒有,大殿下擔心我而已。”她搖頭,看著依舊神色憂慮的男人,言辭懇切,“真的不必再勸了……外麵太冷,我上去了。”
不欲過多糾纏,她說完對著二人點頭,走上了馬車。
沈清煦握緊手中的佛珠,看著馬車眼神沉浮,有種說不出的煩擾。
“大哥,少去打擾她。”沈長孤警告,若非確定那一晚他在寺廟,他必然會懷疑他是不是那個奸夫。
“四弟,戰爭本是我們自己的事,強加責任給她何其卑劣!”沈清煦失了平淡,怒氣衝衝看向他,“將軍之心,三軍之氣乃勝之根本,你作為將領都將希望寄托在一人身上,又談何勝贏?”
“大哥怕是忘了,你現在是佛門弟子,不該用兵書上的話,而是佛書上的。
“濟世救人、普渡眾生、慈悲為懷——才該是你說的。若是靠她能減少許多傷亡,損一人救萬人又有何不可!總好過……”他語氣陡然陰森可怖,“為一人損萬人性命。”
沈清煦看著他無情騎馬離去的背影,等回神時,手中的佛珠竟被他用力捏出一條縫隙。
原本光滑無瑕的佛物,如同此刻他的佛心,開始崩塌了。
濟世救人……就非要舍她一人嗎?
不——
這不是救世,而是獻祭。
他沉重閉上眼,再睜開時,一片清明看向邊塞方向,漸漸染上了俗世紅塵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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