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套動作讓沈長孤心中苦澀。
他沉默放下食物。
是他狩獵的野兔,烤好撕成肉片,擺在了盤子上。
旁邊還有精細米糧熬的青菜濃粥。
“為何不吃?”他想到她每次都隻吃一點,臉色不太好。
關雎雎視線下垂放到書籍上,“不餓。”
“是不餓還是不想吃我狩獵的食物。”他質問。
“隻是不餓而已,我不喜歡葷腥。”她抬眸看向他,眼裡掠過無奈,“不要多想,我就算討厭你也不會傷害自己的身體,不值當。”
她又變回原本淡淡的模樣。
沈長孤心頭翻湧著酸澀與不甘。
看到她沒再哭泣感到開心,可是她對他和陌生人一樣,又讓他感到氣悶。
說到底,他是既要又要。
關雎雎對他心理猜的七七八八,眼底劃過嘲意。
“那把這碗粥喝了。”他將那碗粥推過去。
她輕歎息,放下書準備自己動手吃,卻被他突然按住碗沿。
“我喂你。”他拿起碗,用勺子遞到她嘴邊。
“不用……”她拒絕的話,在他危險視線下,漸漸小了下去,最後還是啟唇吞咽。
看著她微鼓的臉頰,沈長孤露出一抹笑意。
“雎雎,當我的王妃吧,師父本就想給我們定下婚約,你之前也說喜歡我,回到盛京我便請旨成婚。”他替她擦了擦嘴角,溫聲道。
關雎雎身形微頓,驀地抬眼望向他。
沈長孤讀不懂她目光中複雜的意味——
是驚詫?又似早已洞悉一切的釋然,最終化作一聲對命數的輕歎。
“若是之前的關雎雎應該會答應,但是現在的我不願。”她回答。
沈長孤緊握她的手,“你為何不願?”
“你說過——你就是原本的關雎雎……是現在不喜歡了嗎?”他神經緊繃,有些自嘲。
他感覺自己在問廢話,自己這般對她,她怎麼可能還喜歡自己。
“我不喜歡你?”她不敢置信目光轉向他,真正惱了,“我乃司命神官,若非原本的關雎雎喜歡你,我又怎會受影響任由你能一而再再而三傷害我。”
她覺得他很荒謬,也不理解般呢喃,“怎麼會是你呢……”
她的情劫之人為何會是他?
現在的沈長孤不懂她未儘之語,但是在她的訴控之下,眼裡的光越來越亮,那種本該絕望卻發現自己早已被月光撫憐的驚喜,充斥著他的胸膛。
她看著他的表情,又有些心煩收回視線,“我不會和你成婚的,你死心吧。”
“可是這由不得你啊雎雎。”他憐愛撫摸她的頭發,一如既往的寵愛,卻讓人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沈長孤將食物遞給馬車外的士兵,沒再離開馬車。
儘管有些人覺得不妥,但是又覺著對方是神女,大概不會受凡間禮教所束縛,男女大防也就不必要套在她身上。
他就這麼正大光明和她坐在一輛馬車上了。
一直到回京,她都沒給他一個好臉色,可惜某人根本不在意,隻要她能留在他身邊,那就夠了。
而且她再怎麼表現冷漠,偶爾的溫柔和縱容,都會讓他甘之如飴,那會告訴他——她不是完全不喜歡自己。
“神女回來了!”
盛京百姓看著大軍,不再是尋找主將,而是眼神緊緊盯著那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