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突然呼吸困難,仿佛黑暗中冒出無數觸手將她牢牢包裹。
關雎雎掙紮驚醒,入目的是少年猩紅恐怖的眼神,還有他鑽入衣擺的手。
“殿下……?”
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奪取了全部聲音。
“唔——”
她無力抵抗他的憤怒,被動承受著他莫名的火氣。
白色的睡裙被揉皺,散開在床榻。
月光下的她,美得仿佛披上一層神秘的麵紗。
此刻呻吟抽泣,不理解他為何這樣。
明明白日兩人關係還緩和了的。
“沈彥霖!”她看著他,眼裡都是質問不解。
他手指擦過她眼角的淚水,低頭親吻。
“神女姐姐……再陪陪我吧……”他動作急切,索取她的愛撫。
關雎雎依舊是滿臉疑惑,但偏偏他看上去那麼悲傷。
原本的話被她咽了回去,也便隨他去了。
可她越是這般,越讓少年無法放手。
“神女姐姐……”
“我該怎麼辦……”
他看著又昏睡過去的人兒,手指輕柔刮過她的五官,好似想牢牢記下。
四哥在邊疆勢力頗深,一旦讓他成功回去,他勢必會舉兵攻入盛京。
屆時誰都抵擋不住。
她也會如願以償嫁給四哥。
命運的軌跡,依舊在遵循著既定的路線前行,仿佛曆史的巨輪從不會因為誰而停下滾動。
沈長孤帶兵攻入盛京那日,天空下著小雨。
煙雨朦朧間,她依舊是一襲白衣,獨自撐傘站在牆頭。
而在城門下,是朝中百官。
最前首的沈清煦站在跪地的沈彥霖身側。
沈長孤坐在戰馬上,他額角有一道疤,那是墜崖時留下的。
他居高臨下看著二人,沒說話,但那個眼神又好似說了很多。
“四哥。”沈彥霖閉眼,伸出雙手,“我投降。”
對於他沒有絲毫抵抗這件事,三人心照不宣。
同時抬頭看向頭頂的白衣白發女子。
她眉頭輕蹙,好似在為他的結局感到悲傷又無可奈何。
沈長孤拔出腰間的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六皇子沈彥霖,毒殺三皇子和父皇,謀逆之罪當即刻誅殺。”
他凶煞的視線掠過所有大臣,扯出一抹陰笑,“諸位沒意見吧。”
他身後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齊齊敲擊兵器,發出震天的響動。
大臣們誰敢有意見,這麼多士兵,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們淹死。
更彆說他說的是真相,證據確鑿。
沈彥霖一直看向她,即使脖子被利刃威脅,依舊不移開。
少年突然大喊:“神女——”
“今生有緣卻無分……”
“你既為司命……”他聲音有些哽咽。
“能否憐憫憐憫我……”
“來生我想和你呃——”
利劍刺穿他的喉嚨,他口腔中瞬間湧出大量鮮血。
他艱難再次仰頭,望向城牆上那抹素白身影,被血染紅的唇瓣翕動著拚湊那句未儘的祈願,吐出的卻隻有破碎血沫。
他不甘心倒地,祈求的眼神從未移開。
終於——
神女心軟了。
“好。”
她從城牆上緩緩飛躍而下,素紗披帛在風中綻開,足間點地落下,她緩步走到他麵前蹲下,指尖撫過少年漸冷的眼皮。
額間的司命紋驟然迸射萬丈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