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呢?就五日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這裡這麼大,我一個人會失眠的,你難道忍心讓我擔驚受怕這麼久嗎?”她得寸進尺。
他縱容妥協,“好,就五日,都聽娘子的。”
齊華低頭寵溺又親了一會兒,才在她戀戀不舍的目光中離開。
宮門一關。
齊華嘴角笑意凝固,離開了這裡,等出去喚來隨從吩咐,“近日齊都嚴查外來人,一旦發現可疑人員……寧殺勿錯。”
消息很快傳了下去。
在這麼嚴格的搜查下,齊都的氛圍變得嚴肅了很多。
加上征國派兵準備攻打齊國的消息傳開,齊國平靜沒多久的日子,再次被打破。
一些人不由得開始懷念玉衍太女在的日子。
有她在中央震懾,他們老百姓好不容易過幾天沒戰亂的安生日子,可她一昏迷,各國又開始蠢蠢欲動。
征國隻是一個開頭,但是後續等惠國和初國的幾位公子爭奪瓜分完領地,怕是又要開始戰亂不休了。
“要我說,太女還不如直接像攻打封國一樣,把所有國家都收回去!”
茶樓裡,五湖四海的人彙集,高談闊論。
“唉——誰說不是呢!”
“聽我在封國舊地——也就是現在的沛縣,他們那裡采取了什麼州郡製度,每個州和郡都有王室派遣的官員親自看守,定時彙報情況,治安好的很啊——”
“這倒是個稀奇話,不給皇親國戚看守,反倒是沒血緣的官員,難道太女不怕那些人拿了地,自己當土皇帝。”
“不是不是,這和給封地不一樣,這些個官員互相監督,一旦發現有人心懷不軌,嘿——”那人猛拍桌子,掃視所有人投來的目光,聲音越發洪亮,“株連九族!”
“啊!”一些人驚呼。
仲鴻低頭喝水,寬大的鬥笠戴在頭上,聽到那人如此崇拜太女治下的領地,還說要過去居住時,嘴角微微勾起。
民心……她還真是什麼都不放過。
那位遠在王都的歐陽公子,似乎在自己家撕下了一大塊肥肉,不僅收回了遼東的鹽鐵權,設立了專門的鹽鐵司,還狠狠充盈了一番國庫。
據說連帶著一些老牌世家,都受到牽連。
歐陽鄺這個世家公子,如今可謂是所有世家的心頭恨。
若非他背後還有法家學派為首的學派支撐,和王室駙馬的身份,怕是現在早被世家暗殺而死了。
當然,這些都和仲鴻現在沒什麼關係。
他放下茶錢,繼續騎馬趕路,前往齊都。
明日就是她的大婚了,他必須阻止。
以前是他錯了,如今他不能一錯再錯。
師父的話曆曆在耳,“拋開身份,你自己是何想法?”
救一條毒蛇離開王都挑起天下戰火,還是救一個英明濟世的君主,他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嗎?
那夜的月很圓,卻也很暗,照不亮山間小院的菜地,卻將師父臉上的蒼白照的分明。
他將半生武功全渡給了仲鴻,才將人從鬼門關前救回。
他佝僂的身軀攔在他麵前時,他就動不了了。
手中的刀用力握住,咬緊牙關。
“師父,您說的對,拋開身份,我不能明知是火坑,還讓她跳進去……所以請您讓開!”
“鴻兒……華兒是師妹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肉……”老人猛地咳嗽起來。
仲鴻沒動,眼神都是決絕。
“師父,讓開!”
老人無奈歎息,神色疲憊,“我本就不是來攔你的……”
他當時點撥他,就猜到了結果。
“自小我便讓他多讓讓你師弟,縱使知道他性子陰暗偏執,想到他母親咳咳咳……唉,連帶著你也被為師影響,明明性子正派,卻對他做的各種壞事偏心縱容,而非糾正咳咳咳……”
他抬頭看著大徒弟擔憂的眼神,無力擺手,“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江湖……為師這個老東西,不好再插手——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吧……”
仲鴻僵在原地,“師父當真不攔?”
“攔得住嗎?”他蒼白笑道,無奈搖頭,“走吧,隻求你看在多年師徒情分留他一命帶回來……至此之後,你做什麼我都不插手。”
齊華的命,買斷多年師徒情分。
師父到底還是更偏心師弟的。
仲鴻當時就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