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殿下就信我這一回可好。”他懇求看向她。
關雎雎沒說話,靜靜看著他。
齊華苦笑,“殿下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
“那誰知道你是不是想同本宮同歸於儘。”
她依舊油鹽不進,防備著他。
男人背脊微彎,仿佛被無形的重量壓垮,手指摩挲著她的腕部,聲音透著頹然,“殿下,你知道為何齊地婆娑花樹萬千,唯獨這一棵我帶來王都嗎?”
他不指望她回答,繼續開口,“因為當年我母親,就是死在這棵樹下的。”
夜風拂過,婆娑花簌簌而落,像一場血色的雪。
“她是江湖有名的女俠,也是齊國有名的將軍,最後卻死在了宮闈之中。”他抬眸,眼底映著花影與她交疊的輪廓,“當年我親眼看著她日日消瘦,日日苦等父君,但是直到最後她死在定情的婆娑花樹下,他都沒來看過一眼……”
“隻是因為有人造謠我是師父的兒子,而非齊王室血脈。”
他眼中浮現熟悉的執拗,“多可笑啊,明知情愛蝕骨,明明開始隻是利用的……可我還是步了她的後塵——”
“這棵樹自從落根太女府,我便再也生不出挪走的心思……僅憑這點,殿下能否稍微給予些信任。”
他將自己的傷口剝開,隻為了祈求她一丁點的信任。
以身入局,卻全都輸得一敗塗地。
懷著不同目的靠近她的人,最後的結局卻都一樣。
院子外的冉野後退一步,同身側的管家道,“太晚了,我明日再拜訪。”
管家禮貌微笑。
剛剛偷溜入府時,怎麼不知道太晚了!
“征公的香葉小院一直留著,可要歇在那裡?”
“有勞。”男子手中的劍緊握,熟悉地走向自己院子。
關雎雎不知道冉野來了,此刻看著快要破碎的齊華,終於了鬆口,“王後那裡需要你照看,修複丹田的事忙的來嗎?”
他眼睛瞬間亮了,“可以的。”
“既如此,那便住下吧。”
他對著她溫潤一笑,“謝殿下恩典。”
關雎雎懶洋洋抽回自己的手,離開了這裡。
等出去就聽管家說冉野來了。
征國這些年看似獨立為國,但是一切都聽王室的調遣,隻要等州郡製在征國內實施完成並穩定下來,冉野就會主動上交。
不過他耐不住思念,每年總會回王都兩三次。
關雎雎推開房門,就看到換上熟悉紅色華服的男子,此刻坐在桌前,靜靜看書。
看到她來,眼底劃過笑意,放下書走向她,“殿下……”
“阿野……”她對他展顏。
男人緊緊抱住她,長久的思念讓他此刻不想放手。
“都是堂堂征公了,怎麼還是這麼粘人?”她也隨他,感受到他的親昵,伸手回抱住,等他願意鬆開了,才落下手。
“那也是殿下的阿野。”他突然將人抱起,走向裡麵。
床榻搖晃間,他問她,“殿下何時讓我回來……”
“嗯……再等幾年,那裡還需要你幫本宮看守……”
“其他人我不放心……”
“殿下好生冷情……也對了,王都有歐陽鄺,有仲鴻,現在還有了齊華,你怕是早把阿野忘在了外麵……”
“你……呃……”
他抓住她的手腕,低頭親吻,神色中都是落寞,哪裡看得出是如今征國的掌權者。
“仲鴻開春要去收複初國……”她被他磨怕了,大腦混沌間,胡亂尋了個事兒安慰他。
“聽殿下語氣,很是傷心?”他故意吃醋開口。
關雎雎:……他怎麼也變壞了。
他攬住她的腰,炙熱的吐息湊近,“三年……三年後無論如何我都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