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城回臨海的路很長,汽車需要行駛三四天。
這條路隨時都可能出現任何意外,何雲塵來的時候就經曆了幾次三番的埋伏。
他再怎麼生關雎雎的氣,也不可能拿她的性命開玩笑。
來的時候可以不管不顧,回去的路線都是仔細安排過的,這也就導致在路上耽擱的時間更長了。
整支隊伍,都在主帥和夫人之間的冷戰下,變得格外肅穆。
關雎雎靠坐在車窗旁,視線落在外麵,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
霍淼。
這個瘋子終於來了,可讓她好等啊。
她這麼多天,第一次笑了。
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何雲塵察覺視線,從報告中抬頭看向她,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
“何雲塵。”
他伸出手抓住她,眼神都是不安:“你要做什麼?!”
她笑了笑,“三。”
“二。”
“一。”
她眼底浮現淡紫色的幽光。
他表情瞬間凝滯。
高級攝魂術,除非他是和魔尊姐姐一樣厲害的存在,不然就算是萬源之地的人,都無法輕易擋住。
軍用汽車被襲擊,護送的士兵全都出動,擋住對麵的偷襲,但是對方的人很多,而且不要命的打法,很快就衝散了他們的保護圈。
“大帥!”
無論外麵怎麼呼喊,裡麵的男人都沒有回應。
關雎雎蜻蜓點水落下一吻,笑意滿滿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希望以後能在萬源之地見到你。”
“這次任務中,你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哦~”漫不經心的語氣,卻深深烙印在他的識海中。
車門被扯開,她的腰肢被外麵的霍淼一把攬住,強勢墜入他的懷抱。
“親愛的,好久不見……”他低頭毒蛇般的吐息灑在她耳廓,“我可是等了好久……我們走吧。”
她無辜抬頭,看向他:“走哪?”
他彎了彎眉眼,“國外我的莊園,放心,你絕對走不出我視線半米。”
周圍的槍聲不絕,他帶著她,宛如無人之境,離開了這裡。
何雲塵被副官推醒,隻能看到對方遠去的車尾,和在寒風中久久不散的尾氣。
————
北方軍閥分散,說是各自割據一方,當土皇帝,但是真正的統領者是霍家。
他們屹立在北方許久,無論是國外的還是國內的,在霍家的地界,所有的武器都是隻能他們來提供和管轄。
戰爭年代,誰有熱武器,誰就是王道。
而霍家的現任家主——霍淼,就是那位無冕之王。
誰也不知道他的勢力究竟多麼龐大,也不知道他生意發展到了何種地步。
他不近美色,不喜美酒佳肴,他足夠有權有勢有錢,普通誘惑都對他無用。
這樣的人唯獨喜歡血腥的打鬥場麵——在他生活的燕景城,擁有整個花國最大的鬥獸場。
仿照了羅馬古代的鬥獸場建築風格,每天都能在這裡看到各種人為了活命,不得不與野獸廝殺的場麵。
關雎雎就是在這裡和霍淼第一次見麵的。
她站在巨大的黑熊麵前,無喜無悲,也沒有害怕。
赤手空拳,在所有人震驚目光下,戰勝了比自己體型大了十幾倍的猛獸。
她雪白的肌膚上,都是打鬥留下的血跡斑斑,卻不屈踉蹌站了起來,將狗熊踩在了腳下,直視最高處黑暗中的男人。
霍淼永遠都忘不了她那時的眼神,凶狠,冷漠,算計,殺戮。
隻是一眼,就讓他整個人渾身戰栗,幾乎都快壓抑不住大笑起來。
那種遇見了最滿意的獵物的感覺,那種無趣的人生尋找到樂子的快感,將他包圍。
那次過後,他就將她帶了回去。
他知道她的出現必定帶著目的,他將她丟入了野獸堆,本以為會看到血腥的場麵。
沒想到她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懾力,所有的野獸都瑟瑟發抖匍匐在地。
她輕笑挑唇,直視他。
你就這點手段?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霍淼覺得她跟寶藏一樣,每當他想讓她變得鮮血淋漓,都會被結果意外。
後來他就不折騰了,讓她照顧自己最喜歡的一條蛇。
除了他以外,她是小霍親近的第二個活人。
那條蠢蛇,甚至都快忘了到底誰才是它的主人。
她幾乎與自己形影不離,每當人問她的身份,她都很識趣說隻是下人。
一些合作夥伴一聽,見到她那張攝人心魄的臉蛋,自然心生邪念,暗示他將人送出去。
霍淼同意了。
看著她沒有表情看著自己,他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她被那群人帶走。
他頭也沒回離開了那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