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鶴歸向來清冷自持,此刻卻被謝晚寧這副模樣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目光在謝晚寧含淚的雙眼和那隻抬起的腳之間遊移,喉結動了動。
謝父怒氣衝衝地要上前把女兒拉走,卻被裴鶴歸抬手攔住。
裴鶴歸猶豫片刻,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握住謝晚寧的腳踝。謝晚寧隻覺得一陣溫熱傳來,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裴鶴歸小心翼翼地幫她脫下鞋子,果然發現裡麵有一顆小石子。
他把石子拿出來,又輕輕把鞋子給她穿上,才站起身道:“謝姑娘,已經好了。”
謝晚寧紅著臉,小聲說:“多謝世子,若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偷偷看了眼係統提示,任務終於完成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裴鶴歸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小事一樁,謝姑娘以後走路還是小心些。”
說完,又與謝父寒暄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謝晚寧望著裴鶴歸遠去的背影,揉了揉發燙的臉頰,心想:雖然這次丟臉丟大了,但總算是逃過了恐怖的懲罰,還拿到了桂花釀,也算是值了!
她謝晚寧原本是一個勤勤懇懇的打工人,就應該被無良老板留下來加班,還不給加班費的那種,她連續熬了一個多星期,不過在猝死前,一個係統找上了她,告訴她,要想活命就隻能跟它綁定,她當時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然後她就成了戶部侍郎的次女,已經來這一個多月了,她到現在已經接受了自己的這個新身份。
謝父看著世子遠去,這才訓斥起春意,“還杵在那乾嘛,還不把小姐扶下去,這鬼樣子成何體統?”謝晚寧被帶回了自己的住的院子雲棲閣。
此時的她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新衣裳,還洗了把臉,已經又是往日煥發的容顏了。
就在這時,管家周叔來到了她的院子裡。
”老奴見過二小姐,二小姐,老爺有話讓我告訴你。”周叔說道。
謝晚寧晃著秋千,挑眉道:“周叔直說便是。”
周叔佝僂著背湊近兩步,“老爺說,二小姐今日有失分寸,罰你今日不準用晚膳,好好閉門思過。”
這對於一個吃貨來說,這簡直是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苦笑著點了點頭,”周叔你回去告訴父親,就說我知道了。”
傍晚,謝晚寧正對著銅鏡卸去臉上的胭脂,指尖還殘留著白日裡被裴鶴歸觸碰過的溫度。
忽聽得院外傳來車馬聲,緊接著春意慌慌張張跑進來,手中捧著個描金漆盒:“小姐!勇毅侯府的人來了,說是世子特意送來的!”
謝晚寧接了過來,漆盒打開的瞬間,一縷清雅的玉蘭香撲麵而來。
裡頭整整齊齊碼著三雙繡鞋,最上頭壓著張灑金箋,裴鶴歸的字跡清雋如竹:“謝姑娘今日受了傷,特備軟履三雙,明日辰時三刻,侯府西花園百花將綻,盼與姑娘共賞。”
謝晚寧捏著信紙的手指微微發顫,耳尖又泛起紅暈。
想起白日裡自己像個無賴般把腳踹到人家麵前,可世子卻沒惱,謝晚寧覺得事有蹊蹺,便喚來了自己的心腹小廝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