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從未從這個角度想過這個問題，此刻被方昊一語點破，整個人呆若木雞。
餘芊芊是被餘家捧在掌心的千金，即便身處末世仍然衣食無憂，就算是闖了禍也有家人為她撐腰。
而她呢，眼下想多買點東西父母都不肯。
若真的在外麵惹了麻煩，恐怕父母會第一時間將她推出去的吧。
更何況，她與林念素無交集，也毫無過節。
她之所以刻意去針對林念，不過是因為餘芊芊厭惡她罷了。
這份因旁人喜惡而生的惡意，此刻像一根細針紮在她的良心上，讓她突然有些喘不過氣。
意識到自己今天出了大洋相，崔雪咬著嘴唇，雙手緊緊的攥握著，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片刻後，她才艱難的開了口，
“我先走了。”
話音未落，她便逃似的離開了李家彆墅。
眾人看著崔雪消失的背影，神色各異。
宋婉歎了口氣，招呼著林念到爐火旁邊的沙發上坐。
林念本不想繼續再待下去的，但李家的這些人都紛紛的圍著火爐而坐，她也就沒再掃興。
“小念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小雪她沒什麼壞心思，就是從小被寵壞了，任性了一些罷了。”宋碗勸說林念道。
林念輕輕的點了下頭。
宋婉深知不該去說彆人家的私事的，但眼前這日子都如此這般不堪了，虛假的光鮮外殼又能有什麼用。
如果她的隻言片語能給杜玉帶來些好處，說說又何妨。
“其實杜玉也是個可憐人，她一個人撐著這個家這麼多年，到頭來父女倆都欺負她。
她們家幾乎都要斷糧了，那個崔長明一粒糧食都拿不回來，還搞個小三兒和四五歲的私生子回來吃飯，現在小三被賣出去了，孩子還在，也不知道要怎麼養活。”
宋婉幾句話就將杜玉家的大致情況給幾人說了個清楚，言語裡都是對杜玉的同情。
“估計用不了多久，那孩子也得被賣了吧！”
方昊用鐵夾子夾起了一塊煤炭丟進爐子裡，語氣很是隨意。
他話音剛落，幾人紛紛轉頭看向他。
“怎麼了？”發現大家都在看向自己，方昊訕訕道：“我沒彆的意思，就是隨口一說。”
“你說的很對！”宋婉歎了口氣。
“那小三兒被賣了五十個貢獻點，才勉強能讓一家人有得糧食吃，按杜玉的心思來看，恐怕那孩子也凶多吉少。”
說起糧食，宋婉想到了方昊給杜玉打折的事，有些慚愧道：
“昊子，阿姨是不是讓你為難了，阿姨也是看她可憐才想著能幫就幫幫她的，那袋米的另一半費用，我跟你叔叔商量了，就我們來出。”
“不用！”方昊拒絕，“我也不差那點米，給她就給她了。”
林念作為旁觀者一直都沒出聲，聽到這裡，她狐疑的提出了疑問。
“現在販賣人口這麼容易的麼？都賣去哪裡了？”
她知道在末世不僅是買賣人口，就連吃人都是常有的事。
可是這事在李家人的口中說出來，未免也太自然，太輕鬆了，總覺得有些違和。
見林念對這事好奇，李誌成開口解釋道：
“我們說的誇張了些，實際上就是送去a區那邊了，那邊搞了一個大棚種植園，需要招收長工，五十個貢獻點買斷一個人，之後管吃住，就是不能走出那個地方，說白了，跟賣了沒什麼兩樣。”
李誌成在末世前有給a區一個大佬做法律顧問，末世後憑借幾分薄麵在a區也能混個臉熟，對這些事情多少能知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