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蹙眉，“你這是什麼話，你現在說話越來越過分了！”
他替王子陽抱不平，這畢竟是兒子，哪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
於珍香歎了一口氣，“我今天也跟你們說清楚了，我呢，我也有工作了，我明天開始進廠，去車間裡上班，應該是生產什麼汽車配件的，我進去看了看，我能做……”
“媽，什麼意思？”
“我去上班了，逸晨不在我也沒辦法帶孩子，在家待著沒什麼意思，我天天問你們爺倆要錢，指望著你們給我錢花，算了，這樣太累了。”
這樣的日子於珍香過了大半輩子，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徹底厭倦了。
一顆心都在他們爺倆身上，一有個差錯她就心提到嗓子眼，操碎了心。
還不如有點自己的事情做，分散注意力，這樣還充實些。
“你一個月多少錢？”
“五千。”
“五千，不多也不少。”
王軍倒是沒有反對，家裡情況現在確實是有些艱難，都欠了一屁股債。
無論是他們夫妻，還是王子陽，現在都是艱難的很。
那些欠錢的親戚若不是看在他們家有拆遷房不怕不還錢的份上，早就來催了。
房子下來了還得交開通燃氣，水電的錢，還得交各種房稅，一共四套房，雖然說要賣掉一套，但賣掉之前，還是得先把稅交清了才行。
“是啊，不多不少，反正剛剛好，我早出晚歸的，比你們上班早，也比你們回來得晚，我吃飯就在廠裡吃了，你們自己安排吧。”
意思就是說，家務活不做了，飯也不做了。
王軍擰眉，“也不是這麼絕對的，要是忙得過來，時間差不多你就把飯做了再走，或者是回來了再做，你安排好就行。”
王子陽點頭，“是啊媽，你總不能讓我們吃外賣，這合適嗎？”
“就是，我一把年紀了，你讓我去吃那麼多地溝油，一頓兩頓可以，太多次了，那就是要了命的。”
王軍說著，又道，“那些人都在外賣裡吐口水的……”
於珍香歎了一口氣，“做不了，早半點晚八點，要麼就是晚八點早八點，兩班倒，我實在是做不了。”
“晚上半點鐘回來確實是有些晚，但是如果是晚班，晚八點到早八點那一班……”
“那我不睡覺嗎，我熬了一晚上，我得睡覺的！”
王軍隻好不說話了，看了一眼王子陽，王子陽清了清嗓子，“媽，你彆上班了。”
“我不上班那你一個月給我五千塊錢啊？”
這要擱以前，於珍香是無論如何說不出這種話的，她一直都是個很有骨氣的中年女人，隻要自己生活悠得走，就能夠得過且過，絕對不問子女要一分錢。
現在看來了，不要白不要，不要他就拿出去這個女人，那個女人，這個狐朋狗友，那個貓貓狗狗，亂花……
“你這叫什麼話？”
王軍瞪了於珍香一眼，於珍香沒有繼續再說話了。
她微微蹙著眉，隻是歎了一口氣，“你給我錢我也不會要的，我現在能自己賺就自己賺，你要做生意沒錢，我跟你爸幫不了你，你也看到了，我跟你爸也是沒有錢的，要不是你姐陸陸續續的幫著我們一些，我們是不好過的。”
“批發市場你說你要開，你大張旗鼓，你跟你姐作對，不惜把她得罪了，前期你沒考慮到自己錢不夠，先把人得罪了，事情擺出來了，現在後知後覺自己錢不夠，你知不知道錯了？”
“媽，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是在教你，什麼事情都沒考慮好，一股腦的鬨著要去做，現在才發現沒錢做不了，你早乾什麼去了？”
“我是，我是沒想到要花這麼多。”
“是啊，你都沒計劃好，先大張旗鼓的鬨著要去做，現在做不了，你……”
“媽！”
王子陽頓時激動起來了，這件事他氣了好幾天了，現在於珍香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故意在他傷口上撒鹽嗎？
“好，我不說了，隨你吧，我自己馬上要去上班了，你們爺倆都在自己做生意，我是希望你們做得好，你們做生意的人比我肯定要想得周到，我比誰都希望你們能多賺點錢。”
話到這裡，沒人再開口了，王子陽因為這事兒心裡悶得慌。
親姐姐明知道他想做生意還逼著他還錢，害他都在網上借貸了，父母都知道，也沒幫著他去說一聲。
王子陽洗完澡後回到屋子裡，牆上還有一溜紅色的紙，之前那個位置貼過一個大大的雙喜字樣。
他心裡一沉，沒來由的想到了江潔，她變了，變得成熟了，獨立了很多，但他腦子裡想的，依舊是那個什麼也不懂，隻知道照顧他情緒的小白花。
第一次的時候，被單上沾了血，還是江潔自己動手去洗的，冷水下揉搓床單，江潔凍得手都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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