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真是大意了,沒發現他跟過來,否則她就等一下趟了。
漆與墨不想浪費一絲一毫心力跟這個人掰扯。
沉默著盯著內部樓層數字變化。
電梯到達一層,先一步出去,從進電梯到出去,整個過程看都沒看他一眼。
周景錫慢一步踱出電梯,好整以暇盯著她略急的步子,慢慢跟出去。
他倒要看看,她口中的老公是個什麼樣。
餐廳門口停著四輛車。
打頭的是一輛黑色奧迪,中間是那輛勞斯萊斯,後麵是漆與墨出行用的賓利,最後麵又是一輛奧迪。
漆與墨走到勞斯萊斯旁邊,車窗半降,餐廳迎賓台頂部的燈光隻照到黑色的西裝和一條深灰色的領帶。
低矮的車頂擋住視線,能勉強看見男人淩厲的下頜還有微抿的薄唇。
漆與墨主動打招呼:“裴總。”
第一次見麵,在沒看清楚人長相的情況下就叫人家老公,太矯情了。
還是公事公辦稱呼職位比較自在。
裡頭的人沒什麼變化,聲線淡淡的,“上車。”
漆與墨乖巧應好。
旁側立著的保鏢往前邁了兩步,伸手拉開後座門。
卻見少夫人轉向,走到後麵一輛賓利後座旁,坐了進去。
車門半開著,保鏢僵硬一瞬,手腳發麻。
悄悄偷覷一眼後座上的人,不料對上一雙深淵一樣的眼睛。
小心再小心悻悻關上門。
打頭的奧迪接收到信號,率先出發。
幾輛車陸續駛離餐廳門口
大廳內,周景錫站在一根粗壯的立柱旁,雙手插兜看著剛才的一幕。
隔著明淨的落地窗看清那輛勞斯萊斯車牌號碼,眯了眯眼。
裴家?
裴家老爺子病了幾年了,以前戀愛的時候,漆與墨去裴宅探望過。
聽她提過一嘴,老爺子對她很好,拿她當孫女看。
說是因為她外公與裴老爺子交好,是多年的好友。
周景錫自從父母離婚,母親出國之後,就不被家裡重視。
父親隻在乎個人成就,不在乎子女傳承,從沒帶他入過京圈,以至於他對其他家族了解不深。
要不是他那個死老爹有天突然發現,兒子已經長大成人,而且還長得不賴,有可利用的地方,還不知道會忽視他到什麼程度。
周景錫抓住機會進入公司插手公司業務。
年輕人,手段狠辣,做事不顧後果,有種不要命的拚勁。
今年六月,他隻用了一招就製服了那個後媽,逼她主動出讓公司權柄,由他擔任總裁的位置。
想到剛才漆與墨隔著車窗跟車裡的人說話的情景,以及,她沒上勞斯萊斯而是坐進後麵的賓利。
笑了笑。
拿手機切換另一個新號碼給漆與墨發去信息。
【裴家知道你在外麵造謠嗎?】
換回號碼,給助理發信息:
【聯係裴氏,試著談合作。】
車子極速穿行於暗夜之中。
勞斯萊斯車內,政遲談起剛才的商務宴,“裴總,我們提前離席,黃總臉色挺難看的。他會不會……”
裴述靠在椅背裡閉目養神,淡聲說:
“他隻想投三千萬,卻想拿支線控製權,安插他自己的人掌握整個項目,居心不正,不必理會。”
政遲:“可他不是沈家那邊拉過來的一條線嗎,我擔心……”
沈家是總裁母親娘家。
也就是總裁外祖那邊給牽的線。
若是項目沒談攏,沈家那邊覺得駁了麵子,又去大夫人耳邊叨叨些什麼。
有得煩。
深邃的眸子緩緩睜開,泄出一抹淩厲的目光。
“沒事。”
車子緩緩停在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