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與墨回去的路上順帶買了一袋麵包填肚子。
棠兮不放心,打來電話詢問她的情況,“與墨,你怎麼樣了?我這邊剛結束,要不我現在過來陪你吧!”
漆與墨:“不用,我已經從醫院出來了,在回去的路上。剛才我發你的東西,你按照我說的,往班級群裡發。”
黎棠兮:“我知道,一會兒到家我就發。”
回到裴宅,整個院子都沉寂在晚霧中。
漆與墨洗過澡,邊吃麵包邊看資料。
門又被敲響了,她過去開門,還跟上一次一樣,裴述穿著襯衫馬甲,端著托盤站在門口。
他熟門熟路進門,將托盤一端搭在桌角,單手收拾桌麵。
騰出一小塊地方,整個擱上去。
漆與墨還站在門口,驚詫地望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
裴述抬頭望過來催處,“站著乾什麼,過來吃飯。”
漆與墨攏著毛毯掃了一眼他的餐盤。
想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
好吧,看在佛卡夏三明治的份上,勉強接受他的越界。
佛卡夏裡麵一般會抹上rittacheese,她可太喜歡它的口感了!
像雲朵般綿軟,柔軟細嫩,入口即化。
除了三明治,還有烤腸、煎蛋、薯餅,另外搭配一碗雪梨銀耳湯。
有了對比,她將帶回來的乾硬麵包丟了。
裴述摘掉袖口和手表,慢慢翻卷襯衫袖子,搬了張圈椅過來,拿刀叉切了塊烤腸放進她的碟子裡,“不喜歡牛排,嘗嘗烤腸。”
“謝謝,”她解釋,“我不是不喜歡吃牛排,是時間太晚了,吃了容易積食。”
這次她沒拒絕,吃掉他分來的烤腸。
用過藥,臉上的紅腫慢慢消退,變成緋紅色。
手上的疹子也在消退,看著沒那麼恐怖。
見她好像真的沒什麼大問題了,裴述才拿叉子吃飯。
他問起上次沒得到回答的話,“你進公司時間不短了,怎麼樣,覺得公司在運營上有沒有什麼漏洞?”
跟他相處了一段時間,漆與墨對他有了一定了解。
他這麼問,應該是真誠在發問,想聽底層員工真實的回答。
“要聽實話嗎?”
裴述一怔,預感可能真存在大問題,放下叉子認真聽,“你看到什麼直接說,不用避諱。”
漆與墨把雪梨銀耳端過來喝,邊喝邊說出她進公司之後看到的漏洞和不合理的地方。
“……其實吧,最大的問題是,高層傳遞的信息無法精準傳達到每一位執行人手裡。”
“你想啊,你下發某一個指令到o,o轉達到vp,vp再去通知p,p再轉給產品經理,之後再往下……”
“你能想象這個漫長的過程當中,你所傳達的信息到達執行人手裡之後,發生了什麼樣的質變嗎?”
這個問題是很多大型企業都存在的通病。
裴述默了默,“告訴我你個人是怎麼規避這種現象的。”
漆與墨笑了下,“錄音。我每次參會會對會議內容用全程錄音,確保領導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記錄下來。如有問題,那也都是領導的意思,我隻是照辦。”
“並且會後,我會根據領導的話提煉精華,連帶著原文一起,郵件抄送各部門協同人員,確保溝通的準確性。至於每個人是怎麼理解領導的意思的,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裴述明白了,“因為你的錄音,所以你的上司在開會的時候會慎重用詞,確保自己不會犯表述上的錯。”
漆與墨點頭,“沒錯。我所在的崗位,需要協同多部門,一旦我傳達有疏漏,責任全在我,所以……”
她聳聳肩。
她的辦法是不夠靈活,但足夠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