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與墨依舊溫溫和和的,“為什麼要收。我結婚了,不可能收彆的男人送的東西。”
本來那些人就喜歡胡亂猜,要是真收了,還不知道背後傳成什麼樣子。
周景錫眼中攏著一盞寒霜,“所以,你朋友圈曬的鮮花,真是你老公送的?”
漆與墨鬆了一口氣,點點頭。
周景錫緊抿著唇,黑洞洞的眸子盯著她不說話。
沉悶的氣氛壓得人不敢正常呼吸。
劉總監愕著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生怕兩人關係崩了項目黃了。
他清了清嗓子,“那個小漆啊,你……”
周景錫猛然站起來,嚇得他反射性往後一躲,還以為大總裁要動手。
“周周總…您彆生氣,彆生氣!”
周景錫大跨幾步,走到漆與墨麵前,微微躬著腰忽然湊近,烏雲罩頂似的壓過去。
漆與墨長睫無措地眨了眨,雙肩微聳,本能地撇開臉避開。
周景錫在離她寸許的位置停住。
忽而抬手在她臉上刮了一下,嘲弄一笑,直起身。
“怎麼,以為我要親你!”
他嘴角壓著一抹歡愉,睇著她因為驚慌變得蒼白的臉,心情不錯。
“就你這樣的,還結婚?”
他敢斷定,漆與墨還是以前那個漆與墨。
完完整整的。
漆與墨捂著臉警惕地看著他,很惱火他越界的舉動。
“彆這樣盯著我,”周景錫雙手插兜,氣定神閒,“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
“這輩子,我要定你了。哪怕你結婚了。”
大總裁為愛知三當三,這事說出去,誰都要讚一聲深情吧。
漆與墨的心往下沉了沉,這時候才意識到她想簡單了。
人的下線在哪,唯有他自己知道。
站在旁邊的漆鑒心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作為旁觀者,她一眼看明白周景錫的目的。
漆與墨總說她結婚了,可一直不提丈夫的身份,毫無可信度。
周景錫故意這麼說,大概率是想引她丈夫現身。
她抱著看戲的態度,看他們糾纏。
現在是工作時間,漆與墨不想跟周景錫浪費時間。
抱著資料往後退了幾步,“周景錫,你還要臉嗎!”
她提起一口氣,“我這輩子不可能離婚,也不可能跟彆的男人產生不該有的關係。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你死了這條心。”
說完轉身出總監辦公室。
漆鑒心快步追上去,跟在她身後一起從安全通道下樓。
視線落在她圓潤的後腦勺上,與記憶深處另一個腦袋漸漸重疊。
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收緊。
她突然說:
“你為什麼不告訴周總你老公是誰,他這麼騷擾你,萬一影響到項目怎麼辦。”漆鑒心語氣不太好,“我不希望忙活幾個月,到頭來一場空。”
她想借這個項目證明自己的實力,堵其他人的嘴,漆與墨明白。
樓道裡很安靜,漆與墨停在半道上,“如果我老公的身份可以公開,我早就公開了。你放心,我比你更在意這個項目,不管怎麼樣,一定會完成。”
說完她走到半層轉角處,抬頭看漆鑒心,“接下來半個月我會加快項目進程,爭取儘快完成。我需要你協調各部門進度。能做好嗎!”
漆鑒心居高臨下看著她,滿臉寫著傲慢,“你說呢。”
她轉身拉開門,“希望你說到做到。”
門重重合上,在高深的甬道裡發出巨大聲響。
漆與墨提起一口氣緩緩吐出來,下樓返回部門。
午後
裴述見完客戶回來,剛回辦公室坐下,楊總監在門外跟政遲打手勢叫他出去。
政遲放下手裡的文件來開門出去,敘話幾分鐘又進來。
裴述看著手裡的文件,隨口問,“有事?”
財務總監來不直接進來找他,而是找特助,一定有事不好直接彙報。
政遲:“剛才楊總監說,說周總去運經營部找少夫人,揚言無論她結沒結婚,都要追她。”
翻動紙張的手頓住,裴述往後靠了靠,“楊總監知道我和漆與墨的關係?”
政遲搖頭,“應該不知道。”
他鬆開文件,徹底靠向椅背,“那她為什麼要專門找過來跟你彙報這件事。”
是啊,為什麼?
政遲被問住了。
裴述沒再這件事上多糾結,想起周六看見周景錫看漆與墨的眼神,完全就是看獵物的樣子。
心往下落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