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吩咐完讓裴遇扶他回臥室。
裴大夫人站起身也要走,“小述小墨,你們先回隨野院休息,中午留下來吃頓飯。我讓廚房做你們愛吃的。”
說完往外走,裴則雅叫她,“大嫂……”
裴大夫人看都不看母女三人一眼,直接掠過出去了。
事情解決,裴述垂目看身側的人,輕聲問,“累不累,我陪你回去歇會兒?”
剛才強撐著精神處理葉南嘉,漆與墨確實很累。
她無精打采的嗯了一聲。
對於爺爺的決定,她有不懂的地方想問他。
裴述感覺她不再拒人千裡,態度有所軟化,心裡高興,牽著她遷就她的步子往外走。
回到隨野院,漆與墨還往書房走。
裴述拉住她,“媽讓人收拾過書房,東窗下的榻挪到其他客房了。去主臥歇吧,我不打擾你。”
都已經有過親密關係了,而且他說了不打擾,這時候再拒絕,反倒矯情。
漆與墨沒說話,自顧自進去,脫了外衣躺上床。
挨到柔軟的床那一刻,渾身的疼痛更明顯了。
她眉頭深皺,極力忍耐著。
裴述替她蓋上被子準備去外間窗邊的休閒沙發裡坐。
漆與墨叫住他,“你彆走!”
裴述停住腳,眉尾微揚,開始脫衣服。
就知道她不舍得他走!
漆與墨適應了身體的酸痛,轉過身來,意外落進堅硬的胸膛裡,呆了呆。
“你……你怎麼上來了!”
裴述攬著她的脖子和腰,彼此緊貼。
“你剛才不是留我?”
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蹭了蹭,“放心,我陪著你,什麼也不做。”
漆與墨真是服了。
暗歎一聲,“我讓你彆走,是想問你爺爺為什麼讓族裡其他人轉股份給我,這樣不會引族人不滿嗎!”
她自己岔開話題,裴述順杆子爬,心安理得抱著人。
“不會。先祖曾經曆過一次奪權,正枝嫡脈險些被旁支聯合起來滅了,那也是裴家百年來,經曆的最慘痛的一次事件。好在……”
他眉眼柔和笑了下,“好在林家先祖趕來救才死裡逃生。”
“自那之後先祖就規定了,裴氏旁係子孫不得沾手家族事業,若有人敢心懷不軌做損害正枝的事,連帶著所有人都要一起受罰。”
“伊婉是非不分,一心想幫葉南嘉,單單懲戒她沒用,連帶著小姑姑付出巨大代價她們才會長記性。”
漆與墨明白了。
“我懂了,這條規矩算離間計,讓親族之間相互有個牽製,如果誰犯了錯牽連了彆人,其他人會憎惡犯錯的人,不會暗中幫助他繼續作亂。”
“胳膊擰不過大腿,大家還要仰仗正房,隻能怨怪犯錯的人。是這樣嗎?”
裴述伸出一根手指,讚賞的在她鼻頭點了下,“不錯,一點就透!”
漆與墨不喜歡他這種親密的行為,攏著眉心在他胸口拍了下。
“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把股份都給我……”
爺爺的身體各方麵機能被病魔拖垮了。
現在看著精神頭還不錯,其實內裡早就空了。
漆與墨想過,這幾年,有時間就多陪陪他,讓他沒有痛苦和遺憾地走,也算解脫。
生命都有相似的終點,重要的是走向終點的過程。
爺爺這樣疼她,要是知道她以後終究要回南方去,不知道會怎麼想。
裴述不著痕跡往她胸口以下的位置掃了一眼,又黏黏糊糊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沒告訴她老爺子這麼做的真實原因。
敷衍地說:“你小時候他就格外喜歡你,現在成了他孫媳婦,他自然想多給你些好東西。”
漆與墨想也是。
她推開他縮進被子裡,“你出去吧,我再睡一會兒。”
說完背過身去閉眼睡覺。
上都上來了,哪有再下去的道理。
要真下去了,以後隻怕都沒機會上來了。
裴述移過去,理好被子埋在她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