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蔓青知道,這個是王大強的新婚妻子林梅。
林梅挽住王大強的胳膊,趾高氣揚地說,“我們已經仁至義儘了。”
“這樣吧,每個月給你們十塊錢,彆再鬨了!”
“十塊錢?”喬蔓青忍不住了,“在城裡哪裡夠她們娘仨的吃穿用度,還有兩個孩子以後讀書的費用。”
林梅冷笑,“嫌少?那你去告啊!看哪個法院會受理!”
邱子舒突然站出來,“林護士,你確定要這樣處理?據我所知,軍人遺棄子女是嚴重違紀行為,會影響前途的。”
王大強聽見這話,明顯動搖了,拉了拉林梅的袖子。
林梅甩開他,“怕什麼?我爸說了,這種事根本不算事!”
喬蔓青和邱子舒對視了一眼。
而後提高聲音說,“大家都看到了今天的事兒,我們互助中心會全力幫助張大姐維護合法權益。”
“同時,我們也會將情況如實向上級反映。”
“王排長,如果您覺得問心無愧,那就等著接受組織上的調查吧!”
王大強臉色煞白,冷哼一聲,拉著林梅匆匆離開。
離開前,又惡狠狠瞪了張秀蘭一眼。
招娣和來娣,他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
喬蔓青望著王大強離去的背影,轉身握住張秀蘭顫抖的手,“大姐彆怕,有我們在,一定給您討個公道!”
接下來幾天,互助中心全員動員。
邱子舒通過父親的關係,聯係上了軍區紀委。
王姐帶著幾位老軍屬,找到王大強老家收集證詞,劉大娘則負責照顧招娣和來娣,給兩個孩子各做了一套新衣裳。
幾天後的傍晚,喬蔓青正在整理鄰居們的聯名證詞,邱子舒突然推門而入,“蔓青姐,查到了!王大強入伍時隱瞞了已婚事實!”
喬蔓青猛地站起身,鋼筆在紙上洇開一片墨跡。
當晚,喬蔓青和邱子舒在辦公室裡挑燈夜戰。
邱子舒翻著泛黃的法律條文,眉頭緊鎖,“蔓青姐,按照現在的法律,沒有結婚證確實很難認定婚姻關係。”
“但我們可以從兩個方麵入手,一是王大強入伍時隱瞞婚姻狀況,這是欺騙組織。二是他遺棄親生子女,這違反軍人紀律。”
第二天中午時分,邱子舒興衝衝地跑回來,“查到了!王大強入伍時填的是未婚,但村裡開出的證明上明明寫著‘已婚’!”
她掏出一份泛黃的檔案複印件,上麵的塗改痕跡清晰可見。
喬蔓青仔細查看後,立即起草了一份舉報信。
這時,王姐也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個村民。
“蔓青,這些都是王家鄰居。”王姐氣喘籲籲地說,“他們願意作證張秀蘭在王家做了十年媳婦!”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抹著眼淚說,“秀蘭那孩子命苦啊,伺候公婆比親閨女還儘心。”
“王大強他娘生病時,是秀蘭端屎端尿伺候了幾個月!”
“他們老王家真是心狠,就這樣把她們娘仨趕出了家。”
就在大家正唏噓時,鐘雯突然出現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軍裝的人。
“喬蔓青同誌。”鐘雯假惺惺地笑著,“這兩位是政治處的同誌,有些問題需要向你了解。”
其中一位軍人嚴肅地說,“有人反映你利用軍屬身份乾預部隊內部事務,還涉嫌挑撥軍民關係。”
喬蔓青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同誌,我們互助中心是在幫助一位被遺棄的軍嫂和兩個孩子。”
“這裡有王大強欺騙組織的證據,還有村民的聯名證詞。”
她將厚厚一疊材料遞過去,繼續說道:“如果幫助弱勢軍屬是‘乾預內部事務’,那我願意接受任何處分。”
兩位軍人翻閱材料後,臉色漸漸緩和。
其中一人低聲說,“這件事我們會如實向上級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