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彎下腰，雙手緊緊捂住肚子，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衣衫。
“喬主任！”李嫂第一個發現不對勁，衝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喬蔓青。
會場頓時亂作一團。
宋雅芝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站在原地，眼神複雜地看著臉色煞白的兒媳。
方婉玉站在人群外，嘴角幾不可察抽動了一下。
“快，送醫院！”劉大夫迅速指揮幾個軍嫂找來擔架，小心翼翼地將喬蔓青抬上去。
喬蔓青疼得說不出話，隻能死死抓住擔架邊緣。
宋雅芝站在原地沒動。
臉上的表情，從震驚逐漸轉為一種詭異平靜。
軍區醫院走廊上，消毒水氣味刺鼻。
宋雅芝和方婉玉坐在長椅上，聽著急救室裡傳來忙亂腳步聲。
“阿姨，您彆太擔心。”方婉玉輕聲安慰，“我看蔓青姐身體一向很好，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宋雅芝目光空洞盯著白牆，“我擔心的不是她。”
方婉玉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壓低聲音，“您是說......孩子？”
宋雅芝沒有回答。
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一位戴著口罩的女醫生走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她婆婆。”宋雅芝站起身，“大夫，她怎麼樣了？”
“病人有先兆性流產跡象，我們已經采取了保胎措施。”醫生嚴肅地說，“她情緒波動太大，加上身體虛弱，需要絕對臥床休息至少兩周。”
宋雅芝微皺的眉頭舒展了一瞬，“那孩子是保住了？”
“目前暫時穩定，但不能再受任何刺激。”醫生意味深長地看了宋雅芝一眼，“孕婦的情緒對胎兒影響很大，家屬要多體諒。”
“好，我們會注意的。”宋雅芝語氣平靜。
醫生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她見過這麼多婆婆，可似乎沒見過一個婆婆在麵對兒媳有可能流產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這麼平靜的。
方婉玉湊上前，“阿姨，要不要通知麥冬哥？”
“他在執行任務，聯係不上。”宋雅芝擺擺手，“等晚上我讓通訊員去團部留個信。”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達成了某種默契。
宋雅芝心裡是有寫慶幸的。
她甚至有種惡毒的想法。
如果喬蔓青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沒了，那兒子是不是就會和她離婚了？
病房裡，喬蔓青緩緩睜開眼睛。
刺眼白光讓她不適的眯起眼，小腹還隱約有痛意。
“醒了？”宋雅芝語氣冷冷的。
喬蔓青轉頭，看到婆婆麵無表情地坐在那，手裡削著一個蘋果，果皮長長地垂下來，像一條扭曲的蛇。
“媽，孩子沒事吧？”她聲音有些嘶啞。
“暫時保住了。”宋雅芝放下水果刀，“醫生說你再受刺激就難說了。”
她顫抖著手放在小腹上。
還好，孩子還在。
不知道孩子存在前還好，現在知道自己的肚子裡有個小生命與自己同呼吸。
那種天然的母性就被激發了出來。
她不得不承認，她現在很擔心失去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