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這種話不能亂說。媽雖然有時候固執，但她怎麼會...”沈麥冬眉頭微擰。
“我知道這很難相信。”喬蔓青急切地打斷他，“可你看看這個。”
她從枕頭下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麵密密麻麻記著藥方成分，“我趁著媽不注意抄下來的。”
沈麥冬接過紙條，仔細看了看。
他對藥材成分和作用並不懂，但是看到媳婦兒眼底的恐懼不是假的。
喬蔓青繼續道，“你不在家時，媽和方婉玉一唱一和地逼我喝藥、乾涉我工作。”
“可一旦有外人在場，媽立刻變成體貼婆婆的樣子，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喬蔓青不打算內耗自己。
如果不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那她和沈麥冬之間的誤會隻會越來越深。
婆婆是他的親生母親，男人對母親的無條件順從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她可不想挑戰人性。
但是沈麥冬是個聰明人，隻要有真憑實據，他知道該怎麼做。
沈麥冬將紙條攥在手心，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知道母親不喜歡青青，一直反對他和青青結婚。
但要說母親會害自己的孫子？
這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青青，”他聲音沙啞，“你彆害怕，我會和媽好好談談。”
“但你也要理解，她畢竟是長輩，可能隻是方法不對。”
喬蔓青聽出了他話裡的猶豫，那種根深蒂固的“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觀念，印刻在他腦子裡。
“麥冬，我不是要你為難。”她故作柔弱，“我隻是希望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不希望因為這種事，和你之間產生什麼誤會。”
沈麥冬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語氣溫柔道，“我知道青青，你這麼做是對的。遇到任何事，都要告訴我。”
當天晚上，他把母親叫到了走廊一頭。
“媽，我有話問你。”他示意母親在長椅上坐下。
宋雅芝看他表情嚴肅，警惕的看著他，“怎麼了？她又出什麼問題了？”
“青青沒事。”沈麥冬無奈深吸一口氣，“是關於您給青青喝的藥。”
“青青說她喝了那些要，身體非常不舒服，裡頭是有什麼不好的成分嗎？”
宋雅芝表情瞬間凝固，像被點燃的炸藥般爆發。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就一會兒不在，她就在你麵前胡說八道了？”
她聲音在空蕩的走廊上回蕩，引得遠處護士頻頻側目。
“媽，您小聲點。”沈麥冬按住母親激動得發抖的手，“青青隻是擔心而已。”
“擔心？”宋雅芝眼底泛著憤怒的光，“我花大價錢求來的方子，每天起早貪黑熬藥，就換來這種猜忌？”
“阿冬，你是我兒子，你摸著良心說，媽會害自己的親孫子嗎？”
沈麥冬被問住了。
在他的記憶裡，母親雖然強勢，但對他們兄妹倆的愛毋庸置疑。
她會因為妹妹發燒，整夜不眠不休地照顧，會在他參軍時偷偷抹淚。
“我當然不這麼想，可是......”
“可是什麼？”宋雅芝的眼淚說來就來，“就因為她是你媳婦，你就懷疑生你養你的親娘？”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現在你翅膀硬了，聽信外人的話反過來質問我？”
“媽，青青不是外人。”沈麥冬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
宋雅芝抓住兒子的手，聲音突然柔和下來，帶著哽咽：“阿冬，你知道媽為什麼堅持讓青青喝藥嗎？她身子骨弱，又總是不聽勸往外跑。我是怕啊，怕她保不住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