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在天黑之前離開院子回到了施工隊。
入夜後,魏森從奶奶那兒拿到了新的白色蠟燭,趁著兩人睡下後偷偷溜了出來朝施工隊而去。
今夜淩晨兩點,他們要守株待兔!
魏森走在崎嶇的小路上,手上蠟燭的光能夠照射的距離有限,在蠟燭光之外的地方,黑漆漆地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有白色的蠟燭在手,她也不用擔心違反關於夜晚不能有光源這條規則。
手表忽然傳來震動。
【竹久:姑婆是惡靈!這個人頭我讓給你,要不要?】
魏森看了一眼,冷冷一笑,沒有理會。
看來竹久也是得到了白色蠟燭,不過……
她既然能發出來這樣的信息,說明處境不妙,說是讓人頭,實則是想要人過去救她。
魏森直接開啟了消息免打擾,她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斬殺惡靈這種事情,誰會上竹久的當誰就去吧。
施工隊的方向,魏森已經能夠看到有一簇燭火,是林澤正站在路邊等她。
魏森加快腳步而去,剛走出去幾步卻猛地頓住。
餘光裡,在田坎邊上……怎麼有一口井?!
村子裡隻有一口井,應該在村口老槐樹下,那麼田邊這口井是怎麼回事?
魏森記得規則,不能前往多出來的井裡打水,也不能往井裡看,更不能喝井水。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魏森想罷舉著燭火加速離開。
然而明明就看到林澤在不遠處舉著蠟燭等她,她卻怎麼走都無法走到林澤麵前去。
她順著腳下的路往前走,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之中,怎麼走都會回到這口水井旁邊來!
魏森走得有些累了索性停了下來冷冷看向那口井。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是詭異在作怪!
“出來吧!”魏森看著水井語氣不悅。
四周風聲淒厲,水井裡傳來了咕嚕嚕的水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從裡麵出來。
魏森緊盯著井口,手中召喚出玄冰斧。
如果出來的是詭人,隻要她不違反規則,那就是安全的;
出來的是普通詭影,也抵不過她的玄冰斧;
出來的要是個惡靈,那她就隻能在進攻的同時用上屏障類的詭器,拖到林澤發現她不對勁,前來支援。
這個小身子板,著實是拖後腿!
彼時,慘白的月光在古井邊緣投下詭譎的光影,一隻泛著屍青色的手突然從井中探出,枯瘦的手指死死摳進石縫,指甲縫裡滲出暗紅的汙垢。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一顆腫脹的頭顱緩緩升起——那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早已不成人形。
長期浸泡的皮膚呈現出詭異的浮腫,慘白的表皮上布滿蛛網般的青紫色血管,整張臉像被水泡發的饅頭般扭曲變形。
渾濁的眼球在耷拉的眼皮下機械轉動,嘴角撕裂到不可思議的弧度,露出黑黃的獠牙。
他濕透的衣衫緊貼在嶙峋的軀體上,每爬動一步都發出黏膩的水聲,佝僂的脊椎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
“吳伯伯是吧?”魏森客氣道。
邱雲說過,半個月前隔壁村的吳老頭死在了池安村老槐樹下的水井裡,看年齡和出來的地方,她猜測應該這詭異就是吳老頭了。
而之所以這裡會出現一口井,都是詭異的力量製造的幻象。
吳老頭身形一頓,緩緩抬起頭,目光幽怨地看向魏森,語氣充滿了蠱惑:“檸檸,你過來,你過來。”
很好,不管是不是惡靈,至少是個能開口說話的。
魏森想著提著斧頭上前兩步,還是警惕地與吳老頭保持安全距離。
“吳伯伯為什麼在水井裡?”她以六歲程晚檸的語氣問著。
吳老頭咧嘴露出獠牙,笑容分外陰森,緩緩道:“水井裡有好東西啊,檸檸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