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詩韻從兜裡掏出了個藍色碎花布的小包,動作麻利地揭開四角,露出那塊表盤大氣、鋥亮泛著冷光的上海牌手表,旁邊還帶著票據。
她把這表托在手心,往前一遞,“您瞅瞅,這老牌子,針走的也準,是我托人買的,現在這一批都斷貨了,您瞧瞧合適不?”
李建平的目光觸及到那塊表,瞬間就被吸引了。
這,這比他買的那個手表還高上一個檔次!
太好了,有了這塊表,兒子的婚事能正常進行了,他老李家的麵子也能保住!
李建平咽了口吐沫,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那表接過來。
布滿老繭的手指輕輕撫摸表盤,又掂量了下這手表的重量,把手表翻過去,看了眼那上頭的流金“上海牌”兩字,心徹底放回肚子裡!
他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樂嗬嗬地掂著手上這塊表。
“哎呀,這,這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就是這塊表!”
李建平肩膀上的大石頭卸下,聲音略微哽咽,立馬把這表遞給身旁的乾部。
“快,快把這表給潤田送過去,可千萬彆耽誤了吉時,人家姑娘還等著呢!”
乾部點頭哈腰,小心地接過這塊表,朝著老李家跑去。
李建平抬起那雙滄桑的眼,長長地舒了口氣,感激地道:“閨女,謝謝你啊,這回可太謝謝你了,你救了我老李的命,也是幫了我老李家大忙啊!”
他對金詩韻的稱呼都變了,眼中的厭惡也由感激代替。
金詩韻笑了笑,溫柔地道:“李大爺,您彆這麼說,這表放在我這也沒啥用,誰讓我男人看不上呢,能幫上您的忙啊,也算是這塊表的福氣!”
李建平笑的合不攏嘴,兩手搓來搓去,“閨女,那表我不能白要,你說你要啥,隻要是我有的,全都給你配齊嘍!”
金詩韻抿了抿唇,“不瞞您說,我懷著孩子,家裡的開銷也大,光忍寒一個人賺錢,根本不夠,您看著給我點實用的東西就行,糧票,油票,或者給點現錢讓我補貼家用,我就知足了!”
金詩韻態度謙卑,眼神沒有絲毫貪婪,也沒想著狠狠宰上李建平一筆。
聞言,李建平沒有絲毫猶豫,立馬應道:“好,閨女啊,你在這兒等一會,我這就叫剛子給你準備東西去。”
金詩韻輕輕哎了一聲,坐在木凳子上,耐心等待。
沒幾分鐘,剛才那個乾部模樣的男人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他在金詩韻跟前停住,臉上是遮蓋不住的喜色,迅速從懷裡掏出一個厚厚的、用牛皮筋捆著的信封,塞到金詩韻手裡。
“女同誌,今天您可是幫了大忙!這裡是二百塊錢,糧票油票各五十,還有三十布票,是師傅和我的一點心意,您可一定得收下!”
乾部聲音洪亮,黝黑的臉上滿是喜悅。
金詩韻伸手接過來,心臟砰砰跳。
二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