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每消耗一縷精血，便有一道祖巫殘魂從虛空中顯化，融入毒霧之中。
最中央的蛇首發出淒厲的嘶吼，震得方圓千裡的空間泛起漣漪："闡教小兒！今日便讓你們葬身於此！"
隨著嘶吼，毒霧中突然浮現出十二尊模糊的祖巫虛影，他們抬手間，整片戰場的靈氣竟開始逆向流動，朝著霧氣中心彙聚。
軒轅周身人皇之氣暴漲，人皇劍綻放出萬道金光，勉強在身邊形成一片淨土。
他望著被困在霧氣中的闡教同門，又看看倉皇撤退的九黎族人，第一次感受到無力與迷茫。
濃稠如墨的霧氣如同有生命般翻湧，將整個逐鹿戰場包裹成一座巨型牢籠。
闡教金仙祭出的法寶在霧氣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廣成子的落魂鐘表麵的先天紋路已被腐蝕得模糊不清，金光照耀之處，霧氣竟如瀝青般凝固，又迅速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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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虛大陣的光幕上不斷炸開墨綠色的漣漪，每一次震蕩都讓陣眼處的十二金仙臉色蒼白一分。
"報！"一名渾身沾滿毒漿的傳令兵跌跌撞撞闖入軒轅的臨時營帳，青銅護甲在霧氣中滋滋作響，"九黎族人行動如常，他們...他們正在結陣包抄！"
話音未落，營帳外突然傳來淒厲的慘叫，緊接著是兵器刺入血肉的悶響。
副官猛地掀開帳簾，隻見一名九黎戰士的骨矛穿透了另一名傳令兵的胸膛，那人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瞳孔中閃爍著幽綠的光芒。
軒轅握緊人皇劍，劍身社稷圖流淌的金光將逼近的霧氣逼退三寸。
他望著玉虛大陣外如潮水般湧動的霧氣，那裡隱約傳來九黎戰鼓的轟鳴。
闡教金仙們的怒吼聲與相柳的嘶鳴交織，震得地麵不斷開裂，墨綠色的毒液從裂縫中滲出，將枯草腐蝕成黑色的灰燼。
"首領，大家撐不了多久了！"副官的聲音帶著顫抖，"九黎的巫祝們正在吟唱古老的咒文，這霧氣...這霧氣在吞噬我們的力量！"
軒轅抬頭望去，隻見玉虛大陣的光幕上浮現出扭曲的祖巫圖騰，那些由相柳精血凝聚的符文正如同活物般啃食著大陣的根基。
如今這個局麵，怕是也依仗不了師尊了！
軒轅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若不是人皇劍相護，恐怕此刻他也不會好過！
如今萬千道法在這霧氣之中全部失去了作用，反倒是讓軒轅感受到了當初還未拜師之初時，身為一位普普通通的人的感覺！
"若我隻是一個尋常人族，此刻又當如何？"
軒轅喃喃自語，人皇劍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劍身社稷圖中，地皇神農的虛影浮現，他手持木耒開墾荒地的畫麵與眼前的慘烈戰場重疊。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曾在神農的玉牌中見過以磁石辨向的秘術，見過用煙火傳遞訊息的方法，更見過以草木為藥驅散瘴氣的智慧。
"傳令下去，收集所有磁石！"軒轅突然開口，眼中閃過決然的光芒，"讓巫醫們采摘艾草、蒼術，架起火堆！九黎能在霧氣中視物，靠的不是法術，而是他們傳承的巫蠱之術！我們人族，也有自己的智慧！"
副官一愣，隨即恍然："大人是說...以尋常之法破非常之局？"
"正是！"軒轅揮劍斬落一縷逼近的霧氣，劍刃上濺起的火星點燃了營帳外的艾草堆。
滾滾濃煙升騰而起，竟在霧氣中開辟出一條短暫的通路。
他望著玉虛大陣中苦苦支撐的闡教金仙，心中湧起一股悲涼——這些高高在上的仙長，此刻竟不及一個普通樵夫懂得如何在瘴氣中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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