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許可，軒轅抬手一揮，掌心人皇之氣如赤色遊龍般飛出，瞬間與崆峒印相連。
隨著人皇威儀注入，那枚巴掌大小的印璽赫然暴漲數百倍，化作一尊懸浮於泰山之巔的巨印，印麵之上光影流轉，竟開始播放起一幕幕塵封的畫麵！
畫麵中，正是如今沐浴在功德金光中的闡教金仙們：
廣成子為逼蚩尤部眾投降，以落魂鐘轟塌了整座山頭，山石之下壓著無數人族老弱；
赤精子在混戰中誤認穿著蚩尤部服飾的孩童為奸細，一道靈光將其化為飛灰；
連性情溫和的玉鼎真人，也曾為掩護軒轅撤退，以劍氣橫掃山穀，誤傷了躲在其中的人族難民……
這些畫麵或清晰或模糊，卻無一不在訴說著闡教金仙們在逐鹿之戰中，因“大義”而犯下的殺業。
他們憑借自身偉力縱橫戰場，有時為求速勝，難免波及無辜，甚至連軒轅麾下的人族部眾，都曾被誤傷過不少。
“這……”
廣成子等人看著印麵中的畫麵，臉上的喜悅瞬間僵住，周身的功德金光都黯淡了幾分。
他們從未想過，那些戰時被忽略的細節，竟被天地一一記錄在案。
隨著最後一縷功德金光彙入闡教金仙體內，天空中的血色異象也如潮水般退去，隻留下淡淡的血腥味在風中飄散。
元始天尊望著印麵畫麵，又看向諸位弟子身上若隱若現的灰色氣息，法眸驟然運轉！
刹那間，諸始之因、萬界之果在他眼前清晰顯現：那些血色絲線並非外來邪祟，而是弟子們屠殺人族時種下的殺劫因果，如今借著功德降臨之機，與他們的元神牢牢綁定！
“原來如此……”元始天尊倒吸一口涼氣！
他終於明白，為何天道會延遲降下功德！
人族已是天地主角，氣運與洪荒緊密相連，屠殺人族便是與整個天地為敵，必將遭受最嚴苛的懲罰。
他看著弟子們身上纏繞的殺劫之氣，這些殺劫看似細微，卻如附骨之疽，會隨著他們修為精進而愈發熾烈。
若是日後量劫降臨，或是再與人族結下因果，隻需一個不慎，便會引爆殺劫，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糊塗！”
元始天尊怒喝一聲，卻不知是在斥責弟子，還是在怨自己失察。
他千算萬算，竟沒算到逐鹿之戰的殺業會以這種方式反噬——那看似豐厚的功德，原來從一開始就裹著致命的毒藥！
軒轅將崆峒印恢複原狀，軒轅有所明悟，望著闡教金仙們凝重的神色，輕聲道：“天道無私，賞罰分明。功德雖厚，亦難抵殺業。”
通天教主立於一旁，看著這峰回路轉的一幕，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
林鏡的推演沒錯，這人皇之師的位置，果然是塊燙手的山芋。
他看向元始天尊，眼中沒有嘲諷，隻有一絲複雜——這場功德盛宴，終究成了殺劫的開端。
泰山之巔的風再次吹起，帶著淡淡的血腥氣。
闡教金仙們身上的功德金光依舊璀璨，卻再也無人能笑得出來。
他們不知道，這纏繞周身的殺劫，將會在未來的洪荒大劫中，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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