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川麵色一滯。
他當然知道自家那個混賬兒子乾的好事——自從見了天靈洞那位豔名遠播的‘玉麵仙子’,那不成器的東西就徹底昏了頭。
那逆子為博仙子一笑,竟將玄冥宗諸多隱秘和盤托出,末了還留下一封荒唐書信,說什麼"願拋卻仙途,與佳人遠遁紅塵"。
趙寒川每每想起,便覺胸口發悶。今日赴宴,他隻敢帶兩位親信,援助全是請的其他宗門,就是怕走漏風聲!
若讓玄冥宗知曉此事,莫說那逆子性命難保,恐怕他這個長老的性命都保不住。
畢竟‘長老’二字聽著風光,實則不過是玄冥宗給他的一點體麵。
趙寒川比誰都清楚,自己這個位置來得不痛不癢,既無赫赫戰功,又無過人修為,全憑著數百年如一日的資曆硬生生熬上來的。
宗門上下,誰真把他當回事?那些實權執事的腰牌,都比他的長老令更沉幾分。
不過趙寒川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兒子的無能,他當即說道:
“什麼自願做你的女婿,分明是你天靈洞的妖女使了魅術,誘騙我兒入局!”
“說是要私奔......”他齒縫間擠出冷笑,“怕是早就被你囚禁在暗牢之中!”
趙寒川猛地踏前一步,“廢話少說,開出你的條件吧!”
他袖袍一甩,斬釘截鐵道:“但若想再套取玄冥宗機密,就是白日做夢了!”
“嘖嘖…”天靈洞主不緊不慢地捋著長須,“趙長老這話,未免太過難聽,老夫對你玄冥宗的情報不感興趣。”
他眯起眼睛,低頭看去,目光仿佛透過地板,落到了沈舟幾人身上:“不過巧了,老夫近日修煉遇到了瓶頸,正好需要“食補’.....”
“而且不止是老夫,”他陰惻惻一笑,“那位做客的螭吻妖聖,也饞得很呐。”
“不如將你帶來的幾位天地境修士留下,老夫便幫你尋回兒子,如何?”
“什麼?”
聽見這話,趙寒川臉上頓時陰晴不定,沒想到對方竟然將主意,打在了自己帶來的幾個打手身上!
靈天洞主見狀,繼續捋著鹿須:“趙長老何必猶豫?若老夫沒猜錯,這些天地境修士…都是從偏遠小宗來的吧?”
“即便死在外麵......又有誰會追究呢?”
見趙寒川仍不言語,長頸鹿又補上一句:“而且趙長老也不需要擔心他們死了,我等會對你不利,畢竟你再不濟,也是一位玄冥宗的長老啊,我等可不敢與玄冥宗作對......”
“至於那些山野修士嘛…死了也就死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趙寒川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驚——這老鹿妖竟連他臨時招攬的修士來曆,都摸得如此清楚!
“我憑什麼信你?”他聲音低沉,周身靈力隱隱鼓蕩。
“簡單。”靈天洞主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枚傳音玉符,指尖輕點:“女兒…”
片刻過後,玉符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聲:“父、父親…”
那聲音帶著幾分慌亂,正是玉麵仙子。
“趙家小子可在你處?”
“嗯…正、正與女兒…品茶論道…”
趙寒川眼角狠狠一跳,這品的是哪門子茶,怎麼還品的氣喘籲籲的?
靈天洞主意味深長地瞥了趙寒川一眼:“為父甚是想念你們,過幾天你們就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