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鬆被鄭遠這番語焉不詳、如同夢囈般的話語徹底整懵了:“不是……鄭兄,你說的是人話嗎?什麼叫‘連你也死了’?”
“你要是死了,那現在站在這兒跟我說話的難道是鬼不成?!”
“抱歉嚴兄……”鄭遠痛苦地揉著太陽穴,臉上是揮之不去的驚悸與茫然,“我、我真的無法描述清楚剛才發生的那一幕!我甚至連那究竟是現實還是幻境都不確定!”
“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虛弱和後怕的顫抖:
“總之!我能確切地告訴你一點——那位沈前輩,絕對不好惹!是那種能顛覆你想象、讓你連怎麼死都不知道的極度不好惹!”
說完,鄭遠仿佛耗儘了所有精力,疲憊地擺擺手:“好了,不能再耽擱了!沈前輩還在外麵等著,我得趕緊去給他物色向導!”
他匆匆轉身,腳步甚至有些虛浮。
“呃……”嚴鬆呆立在原地,看著鄭遠倉惶離去的背影,眉頭擰成了疙瘩。
雖然鄭遠的話顛三倒四,他連一半都沒聽懂,但從對方臉上那深入骨髓的恐懼,他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那位沈前輩真如鄭遠所言那般,又鐵了心要動那柳月仙子的話……看來咱們這北霜域怕是真的要被鬨翻天了啊…”
“我也不能乾站著了,得立刻傳訊青楚州的鎮妖司了。”
嚴鬆當即行動起來。
......
鄭遠的效率極高,或者說,他對沈舟的恐懼驅使他不敢有絲毫怠慢。因此,沈舟並未在任務堂外等候太久。
很快,一個穿著鎮妖司製式青灰色勁裝、眼神透著機敏的年輕修士,步履如風地來到沈舟麵前。
他恭敬地抱拳行禮,聲音清晰有力:
“屬下林風,奉鄭長老之命前來!負責為沈長老您引路,前往青楚州!”
此時的林風也是壓力山大,原因無他——征募堂那場“鬨劇”,他就在場,而且還是那些哄笑嘲諷沈舟“不自量力”的一員。
被沈舟殺過一次的他,讓他麵對沈舟時,有種無法言喻的、深入骨髓的未知恐懼!
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為什麼自己平時要在工作上表現得那麼積極乾練?為什麼偏偏他老家就在青楚州?
結果就被鄭長老“慧眼識珠”,硬生生推到了這位煞星麵前,接下了這趟九死一生的向導差事!
早知道會攤上這種事,他寧願天天在鎮妖司裡擺爛摸魚!
眼前這位爺的實力和心性都深不可測,他得罪不起。
柳月仙子……那可是柳祖嫡脈、雲無涯道子的約定對手,同樣是他招惹不起的煞星!
如今,他被迫夾在這兩股恐怖風暴之間,想到這裡,林風隻覺得前途一片灰暗,心中哀嚎:完蛋了!這次是真的完蛋了!
沈舟並不在意林風的想法,隻是吩咐道:“出發吧......”
“是,沈長老!”林風隻能悲催應下。
不多時,一艘通體玄黑的中型飛舟,便從鎮妖司分部衝天而起,朝著青楚州的方向疾馳而去。
......
天霜域境內,青楚州。
此地群山環抱,地勢險要,靈氣濃鬱得幾乎要凝成實質。參天古木間靈藥叢生,珍禽異獸時隱時現,堪稱修煉者的洞天福地。
無數黎民百姓在此地棲息,凡間燈火通明,看上去似乎和彆地的大州並無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