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宮門開合的轟響還未散儘,三頭蛇形器靈的鱗片突然簌簌繃緊。那些青玉鱗片縫隙裡“哧”地滲出霜霧——不是寒氣,是粘稠如蜜糖的萬年鬆脂!霧液滴在青雲石階上,瞬間把白玉階凝成黏糊糊的拔絲糖板,十餘名躲閃不及的修士當場滑劈叉,各色衣袍糊成青黃交雜的糖畫春卷。
“第叁萬陸仟屆種道大典——開犁!”
青銅巨門內滾雷般的宣告裹著鬆脂糖霜劈頭蓋臉砸下,壓得眾人險些栽倒。林凡踏碎糖階騰空時,忽覺腳踝發緊——低頭看金珠獸正啃他鞋跟,滿嘴鬆脂黏住槽牙嗷嗚亂叫:“嘎嘣!雲階有鬆子香!”
道田爭霜
踏過千級糖階,眼前乍現萬丈青原。九條霜線將原野切割成棋格田壟,每塊田中浮動著幻象:萬花穀藥田綻金蕊,藏劍崖靈稻吐劍芒,百獸宗肉薊藤纏巨象……而最荒僻的角落,寒酸地杵著塊木牌:“散修野墒,九品下等。”
“欺人太甚!”火靈兒尾巴點地烙出焦痕,“咱的糖犁玄牛呢?”
話音未落天際驟暗。三首蛇俯衝掠田,中央蛇首吐息處青霜如瀑——霜流觸及萬花穀靈草,藥蕊瞬間結出齒輪金桔;澆過藏劍崖稻穗,劍芒凝為青玉稻杆;噴到百獸宗藤蔓,肉薊膨脹成鐵甲西瓜!
“青帝玄霜…竟能點化靈種?!”藏劍長老的劍鞘嗡嗡作響。他瞥見林凡腳邊凍硬的糖霜,忽並指斬出劍氣——“借點糖霜淬劍種!”
劍氣未至,蘇清歡的蘭草藤已卷走糖塊。藤尖蘸霜甩向野墒荒田——青霜落處“噗嗤”鑽出三寸短須,須尖頂著個憨笑的糖霜土豆精!
“作弊!”萬花穀女修甩袖抽藤。袖中金線花蠱飛射,卻半道被鬆脂糖霧裹成琥珀吊墜。金珠獸騰空叼墜,落地時狗啃泥滑鏟——爪下迸濺的糖泥噗噗開花,荒田霎時鋪滿咧嘴傻樂的土豆精!
糖犁亂道
三首蛇突嘯俯衝。蛇尾掃過糖泥土豆田,尾尖倒刺直紮林凡麵門!千鈞一發,糖霜土豆精集體蹦跳撲咬——
“嗷嗚!”金珠獸被誤紮尾椎,痛得翻騰甩尾。它潑灑的糖脂混合蛇毒濺滿蛇首左眸,那巨眼“滋啦”熔出焦糖糊!
“孽畜傷聖器!”青甲道兵破空射箭。箭矢穿糖霧時凝滯如蝸牛,半途竟被凍硬鬆脂裹成糖棍,“吧嗒”敲在蛇頭如撒嬌。
趁亂林凡掌心吐糖絲。絲線黏住金珠獸甩尾軌跡畫符——鬆脂飛甩處凝成九宮糖盤,盤中光影幻變:
霜澆稻穗化劍矛刺穿西瓜;
金桔爆漿酸倒肉薊巨象;
土豆精啃咬青石階崩出蜜漿……
“九品散修的‘禍道之田’?”主席台紫袍長老拍案,“此子攪局大典,拿下!”
四道鎖鏈纏向林凡腰肢。鏈環觸及鬆脂糖殼的刹那,野墒荒田突噴百丈糖漿泉!泉眼噴出粘稠紫霧,霧中伸出布滿龍鱗的巨爪——
靈泉孕變
龍爪攥住鎖鏈輕扯。青甲道兵竟風箏般飛旋栽進糖漿泉,甲胄遇糖熔解,露出渾身繪滿藤蔓符文的古銅色皮膚!泉眼咕嘟噴著氣泡,托起道兵沉浮高吟:“玄霜本是青帝淚…糖泉點醒拓荒魂……”
三首蛇獨目驟亮。右首吐霜凍住糖泉,左首卻猛地咬斷被糖糊的傷眼!蛇瞳墜泉轟然炸開——飛濺的不是血漿,而是億萬顆裹著霜糖的稻種!
稻種潑天灑落。藏劍崖劍穗吸種化飛劍森林;萬花穀金桔吞種變齒輪蜂巢;最瘋是百獸宗象群,長鼻卷稻種吹奏,音波震得鐵西瓜炸出肉薊煙花!
混亂中林凡袖中糖畫飛出。娘親笑盈盈的虛影蘸糖霜落筆,在龍爪背上刻字:“青霜凝道骨,糖泉洗妄塵。”
紫袍長老的茶杯“哢嚓”碎裂:“拓荒戰奴掙脫封印了?”
道兵卻撈起糖漿抹在胸口藤紋上:“不是奴…是守脈人蘇醒了!”藤紋吸糖瘋長,眨眼織成青衫披上身。他踢飛鎖鏈踏泉而出,枯指捏碎玉冠——
“青帝宮規矩該改改了!”
霜雷炸響中,荒田土豆精集體爆漿。糖泥裹著青霜凝為巨碑,碑文灼目:
“今日魁首——散修糖田!”
萬法糖胎
三首蛇獨目淌下霜淚。淚珠墜碑融合糖漿,竟凝成個蜷縮的女嬰虛影——女嬰手握青稻穗,臍帶連著糖霜泉脈,心口浮著林凡娘親刻字的拓印!
“霜糖道胎!”道兵單膝跪碑,“三萬年了…玄霜與凡糖終於結胎…”
金珠獸忽然拱開林凡,叼起女嬰虛影塞進他懷裡。虛影觸體的刹那,荒田中央裂開深淵——淵底青石台上,靜置著藤條編織的繈褓,繈褓內沉睡著與虛影彆無二致的真實女嬰!
紫袍長老禦風搶嬰。罡風觸及繈褓藤條的瞬間,藤尖“唰”地刺穿他掌心!吃痛縮手時,青衫道兵已抱嬰入懷,藤條自動纏為護甲:“此嬰名青醴,乃玄霜糖泉孕化的萬法靈胎。”
女嬰忽然睜眼。琉璃瞳孔倒映著九派靈田光怪陸離的亂象,忽展手抓向虛空——青霜噴湧鑄為糖犁,糖泥翻騰結成玄牛,牛角頂飛衝來的百獸巨象!
“咯咯…”她攥著林凡的糖畫筆吐泡,泡泡裹著鐵西瓜渣滓,飄到道兵鼻尖“噗”地炸開——蜜味香氣裡混雜著清冽的宣告:
“從今起,青霜屬眾生!”
道兵舉嬰過頂。玄牛踏裂霜原耕出萬丈溝壑,糖泉倒灌成河,河底沉澱的稻種透出青光——細看每一粒都孕著微縮的糖胎嬰兒。
“完犢子!”金珠獸踹飛顆鐵西瓜,“以後跟嬰兒搶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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