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嫣按住他顫抖的手背:"莫急,器靈沉睡七百餘載,總要些時辰蘇醒。倒是你......"她忽然輕笑,眸中映出秦古陽額間若隱若現的星紋,"可覺著頭痛?當年林添佑建藏寶樓時,在頂層的"璿璣室"留了件東西......"
茶室四壁的《艾軒夜讀圖》畫中執卷的文士忽然轉頭,手中書冊騰起金光,化作"河洛"二字沒入秦古陽眉心。他渾身劇震,恍惚見自己身著宋臣官服立於崖山礁石,懷中青銅羅盤與海浪共鳴。
"秦博士可聽過"器靈擇主"之說?"柳雲嫣輕叩案幾,血茶突然沸騰,"祥興二年二月初六的前半月,陸秀夫在帝舟甲板擺下三才陣,卻等不到天選之人......"
鹹腥海風卷起陸秀夫染血的官袍,他顫抖著將幼帝係在背上。袍中繡藏的河洛圖泛起微光,海麵浮現出巨大的洛書虛影。蒙古戰船上的薩滿敲響人皮鼓,聲波竟凝成黑蛟撲向宋軍旗艦。
"程門諸君,助我!"陸秀夫咬破舌尖噴血祭圖,九鼎虛影自浪濤中升起。然而黑蛟觸碰到鼎身的刹那,青銅巨鼎竟如泡影消散——臨安陷落時,九鼎器靈已隨文天祥的《正氣歌》遁入虛空。
張世傑的嘶吼穿透雨幕:"為何不用紫微垣鏡!"陸秀夫慘笑著展開空蕩蕩的袖袍,鏡麵映出他眉心黯淡的紫微星紋:"自朱文公逝後,再無人能喚醒道寶真靈......"
浪濤間忽現林觀潮虛影,灰袍文士的指尖點在陸秀夫後頸要穴:"去迷津鎮!"這聲跨越時空的斷喝未及消散,元軍火箭已點燃帝舟桅杆。陸秀夫縱身躍入怒海時,懷中的河洛圖突然迸射星芒,在海底撕開道裂隙。陸秀夫對氣運局數三才劫作出的誤判,提早認為敗局已定,大宋一切都結束了!帶著幼帝赴死,這讓張世傑無語,奈何起事失去帝製權力核心……
至元五年驚蟄,
從林霆這代起算,林觀潮、林觀瀾第二代,林家守護人已傳了六代,到林添佑第八代,
林添佑跪在艾隱山莊地宮。三百六十盞長明燈映照壁上偈語:"天發殺機藏北鬥,地湧龍泉鎮妖邪。"他手中《守器錄》嘩嘩翻動,先祖林觀潮的手劄浮現血字:"三才樞機陣需以星主之血為引。"
"星主......"林添佑望向密室頂端的星宿圖,二十八宿中的紫微垣赫然缺失。地磚突然震動,藏於龍泉劍鞘的紫微垣鏡自行飛出,鏡麵映出他眉心若隱若現的星紋。
"原來如此!"林添佑揮劍割破掌心,血珠懸浮成河洛圖形。十八尊青銅傀儡破土而出,關節處鑲嵌的夜明珠竟與壁上星圖呼應。他想起幼時在藏書樓讀到的批注:"朱子注經,晦庵先生困於文字;艾軒踐道,南夫子死於星隕。"
地宮石門轟然開啟,夜風送來元軍鐵騎的嘶鳴。林添佑將紫微垣鏡嵌入祭壇凹槽,鏡麵突然映出陸秀夫投海的場景。他看見海底裂縫中的河洛圖正被黑氣侵蝕,而鏡中自己的倒影竟與秦古陽的麵容重疊……
至正十四年中元夜,欽天監監正阿合馬的黃金彎刀劈在光罩上,激起的漣漪化作甲骨文"劫"字。林添佑立在天成閣頂層的璿璣室,手中太乙式盤迸射九道金光:"地脈聽令!"
龍溪水突然倒流,浸泡著朱砂的溪水滲入地縫。十八處暗閘同時開啟,地火沿著青銅管道噴湧而出。元軍戰馬嘶鳴著化作焦炭,阿合馬怒喝:"祭血幡!"
九十九名童男被推上祭壇,薩滿刀鋒過處,血霧凝成饕餮巨獸。饕餮利爪撕破光罩的刹那,林添佑咬破舌尖噴在紫微垣鏡上。鏡中浮現秦古陽在現代茶室的身影,兩道時空的紫微星紋突然共鳴。
"原來星主在此......"林添佑狂笑著捏碎式盤,北鬥七星的光芒穿透雲層。饕餮哀嚎著消散時,他看見自己掌心浮現與秦古陽相同的北鬥紅痣,而密室中的河洛圖殘片正發出龍吟。
對應現代時空,茶案突然迸裂,秦古陽踉蹌後退。他的掌心血珠凝成紫微星紋,懷中羅盤指針直指東北方的天成閣。柳雲嫣掀開地磚,露出刻滿甲骨文的地下甬道:"林添佑臨終前在《守器錄》末頁寫道:"三才重聚日,星主歸來時。""
甬道壁畫隨著他們的腳步漸次亮起,秦古陽看見崖山海戰的場景與元軍攻鎮的畫麵交織。當他在璿璣室找到破損的紫微垣鏡時,鏡中突然映出林觀潮與林添佑的雙重虛影。
"天地為經,人靈為緯。"兩位先人的聲音重合,"理學之弊在重地輕天,朱門子弟空談天理,卻忘了天人本為一體。"秦古陽的星紋突然灼熱,破損的河洛圖殘片從鏡中飛出,與他帶來的青銅羅盤嚴絲合合。
地宮劇烈震動,龍溪水湧入地下河道。柳雲嫣按住秦古陽浸血的手掌:"七百年前林添佑強啟三才陣,讓紫微星主命格得以延續。如今......"她話音未落,十八尊青銅傀儡破水而出,夜明珠照亮壁上的終極預言:
"貪狼犯紫日,破軍照命時。三才劫儘處,河洛補天石。"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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