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萬民之炁?”秦古陽心頭劇震,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老爺子是說……祭祀?但非祭天,非祭祖,而是……祭民?”
郭老爺子緩緩點頭,枯瘦手指遙指蒼穹紫微,又落回大地:“天心即民心!祭民,便是祭天!以萬民祈願為香火,以五穀豐登為犧牲,以此方水土黎庶之精誠,溝通天地,滋養圭靈!此乃……‘萬民血祭’!非一人之血,乃億兆之心!”
此言一出,田野間似有驚雷隱動!那無字青圭清輝大放,裂痕處竟隱隱有柔和光暈流轉,似在呼應!停滯的穗浪,也仿佛被注入新的力量,重新開始起伏,雖不洶湧,卻更顯堅韌綿長!
秦古陽望著那圭,望著這田野,望著遠處村落,胸中豁然開朗。他明白了,這青圭之秘,不在刻印,而在共鳴;不在強壓,而在滋養;不在孤臣之血,而在萬民之心!
“萬民血祭……”他低聲重複,眼中光芒越來越亮,“好一個萬民血祭!此乃真正的大道!此乃真正的‘民為器本’!”
田野的風,終於徹底活了過來,帶著泥土與青草的芬芳,帶著劫後餘生的堅韌,溫柔地拂過每一個人的臉龐。那滴落塵埃的汙濁血泥,早已不見蹤影,仿佛被這廣袤的大地,無聲地包容、淨化、吸納。無字青圭靜靜懸浮,清輝流轉,裂痕依舊,卻仿佛不再猙獰,反而透出一種曆經劫波、等待新生的沉靜。
一場血濺圭麵的危機,終被一口草泥化解。然化解之後,一條更為艱難,卻也更為光明的“萬民之路”,已在腳下延伸。
那禹王圭上血痕未乾,秦古陽以草泥覆之,霎時青煙騰起,泥中隱現百穀萌芽之象。忽聞圭內錚鳴如磬,那“德”字真言驟放毫光,竟將殘血儘數化入紋路,凝作九點赤珠,恰似北鬥九星排列。郭沁瑤撫掌道:“血煞歸正,此乃萬民同心之兆!”
話音未落,三星堆青銅縱目像雙目突射玄光。左目映出巴蜀棧道懸於絕壁,萬千役夫鑿山架木;右目顯影中原溝洫縱橫阡陌,農人踏歌引水灌田。光影交織間,圭麵“德”字忽分九道金線,如川流入海,直貫九州輿圖虛影——每條金線儘頭,皆浮起一尊虛鼎,鼎腹銘文赫然是《洪範》九疇!
“九鼎歸位!”楊元教授手中玉琮劇震,琮孔迸出《夏小正》星曆殘章,“禹王以鼎鎮山河氣脈,實為鑄萬民生息之基!”但見荊鼎金線過處,雲夢澤畔浮起三千骨耜,耜尖沾著帶血息壤;揚鼎光流所及,錢塘潮頭立著防風氏遺骨,脊梁化作定海石砣。此正是:血沃圭璧成星鬥,力儘骸骨築疆圖。
忽有陰風自歸墟深處卷來。熵海黑潮中浮出七具青銅枷鎖,鎖鏈刻滿“肉刑”篆文,直撲九鼎金線!枷上突現桀紂虛影,手持炮烙銅柱獰笑:“民力如草芥,當刈之飼鼎!”秦古陽急引圭中“德”字相抗,金芒卻被枷鎖噬去三成。
危殆之際,那覆圭草泥忽化青藤。藤蔓攀附枷鎖,綻開朵朵《擊壤歌》符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老者吟唱聲裡,青銅枷竟生斑駁銅綠。郭沁瑤靈犀乍現,咬破指尖在藤葉書“鑄刑書”三字,血珠觸及處,鄭國子產虛影自鼎紋踏出,揮斧劈碎刑枷——斧痕裂處,赫然是《尚書》“民惟邦本”朱砂批注!
熵海忽傳夔鼓之聲。但見舜帝虛影立於黑潮,左持《南風》琴軫,右托“納言”木鐸。鼓點震散桀紂殘魂時,九鼎金線驟然交於王城虛址——夯土台上,垂裳而治的禹王正將玉圭按向地脈。圭尖觸土刹那,華夏山河幻影中浮起三條通天路:
東路:箕子踏雪赴朝鮮,懷中《洪範》竹簡化五教井田;
西路:周穆王馭八駿西巡,轍痕綻出青金石商道;
南路:楚人篳路藍縷,青銅斧鉞劈出雲夢桑田。
三星堆縱目像突降霹靂!眸中玄光凝為血色讖語:“九鼎食萬民!”鼎腹《洪範》銘文應聲逆旋,竟顯影鎬京餓殍塞渠、阿房刑徒泣血之景。秦古陽怒踏坤位,袖中飛出半卷《逸周書》,書頁“惟王建國”四字如盾格擋。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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