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莽莽林海儘頭,一道蜿蜒溪流之畔,數頂熟悉的玄色帳篷赫然在目,營地中央,那抹熟悉的鵝黃身影,正翹首以盼。
正是郭沁瑤!她似有所感,猛地抬頭,正對上秦古陽俯視的目光。
“古陽!”郭沁瑤眼中憂色頓去,驚喜交加,大聲喊道,騰身而起,幾個輕盈起落,便至秦古陽身前。見他雖風塵仆仆,眉宇間卻多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沉凝與浩渺之氣,知其此行,必有驚天收獲。
“幸不辱命。”
秦古陽落地,言簡意賅,眼中亦有重逢之喜。
秘鑰在握,不便細說荒中之事,隻道:
“回榕城,事關重大,宋老、郭老處,需即刻稟明。”
郭沁瑤何等聰慧,見他神色凝重,又隱隱察覺他腰間所懸那枚非金非玉、氣韻蒼古的奇異石鑰,心中已如明鏡,當下不再多問,隻重重點頭:
“好!此地諸般古物樣本、測繪圖譜,已整理妥當,即刻便可啟程返榕!”
學宮眾人亦是雷厲風行,聞令即動,不過兩個時辰,所有輜重裝車完畢,車隊如龍,駛離這籠罩無儘神秘的大荒邊緣,踏上歸途。
車輪滾滾,碾過古道煙塵,秦古陽與郭沁瑤同乘一車。
車內,秦古陽終將軒轅台中風後神念留影、諸葛臥龍受托、紫微晦暗而天選應劫、以及關乎天選存亡續絕的“沫星眉壽”護道之契,一一詳儘道來。
每說一字,郭沁瑤的臉色便凝重一分,待聽到“眉壽印記乃護道之橋梁,天選渡厄之鎖鑰”時,她纖纖玉指下意識地撫上了懷中那麵溫潤的古鏡——風後八鑒之一的青鸞鏡。
“沫星…眉壽印記…”她喃喃低語,鏡麵微微發熱,似有無形的漣漪在其中蕩漾,“莫非……”
七日後,榕城鼓嶺,郭家山莊。
鬆濤依舊,古韻悠然。
會客廳內,紫檀香煙自青銅狻猊爐中嫋嫋逸出。
宋老端坐主位,手持一卷古籍,眉峰緊鎖,似在推演天機。陳泉鬆、楊元兩教授,伺立左右。
郭老爺子則親自烹煮一壺上好的武夷岩茶,茶香四溢,然而廳中氣氛卻沉凝如山雨欲來。
秦古陽與郭沁瑤肅立廳中,氣息尚未平複。
秦古陽上前一步,雙手托出那枚山海秘鑰。秘鑰懸於掌心,無需催動,其上山川鳥獸之影自行流轉,一股浩瀚蒼茫的洪荒氣息瞬間彌漫整個廳堂,連那嫋嫋香煙都為之一滯。
“軒轅台!”宋老霍然抬頭,雙目精光暴漲,手中古籍“啪”一聲落在案上,“山海秘鑰!好!好!古陽,你竟真尋得此物!”
郭老爺子放下茶壺,目光如電,緊緊盯著秘鑰上流轉的歸墟旋渦與幽都之門:
“此物…乃華夏道統重現上古山海之力的關鍵樞紐!”
秦古陽沉聲道:“正是。然弟子於秘鑰所啟禹王古篆圭空間內,更見初祖風後神念顯化,親囑諸葛臥龍閣主。”當下,將軒轅台上所見影像,風後示警紫微帝星蒙塵、妖星犯鬥之危局,點明天選之子將於晦暗至極處應劫而生,以及尋獲身懷“沫星眉壽”印記的護道者乃關乎天選存續的重中之重,原原本本複述而出。其言鑿鑿,其景曆曆,聽得宋老與郭老爺子麵色數變,時而震動,時而恍然,最終化為一片凝重肅穆。
“沫星眉壽…護道之契…”宋老長歎一聲,指尖無意識地在案上虛劃著北鬥九星之形,“此契若缺,天選縱是應劫出世,恐亦如風中殘燭,難擋邪佞摧殘!”
郭老爺子捋須沉吟片刻,眼中忽有智慧之光閃現:“古陽,沁瑤,你二人可還記得,那榕城三坊七巷深處,林家大院地下密室所藏之物?”他目光轉向秦古陽腰間玉琮,又掃過郭沁瑤懷中的青鸞鏡,“林家大院與雲祥客棧,看似尋常門戶,實則氣機相連,乃是一體兩麵之格局!一陰一陽,一顯一藏!”
此言一出,秦古陽與郭沁瑤腦中靈光如電劈過!刹那間,無數線索碎片轟然聚合!
郭沁瑤脫口而出:“雲祥客棧!柳雲嫣姐姐!”
秦古陽眼中精芒爆射,一字一句道:“不錯!林家大院地下密室壁刻《山海荒經圖》,其布局暗合周天星宿,核心處正是北鬥輔星‘沫’位!而柳掌櫃經營雲祥數十載,深居簡出,似在默默守護著什麼!風後祖師所言‘或為世家血脈,或為秘境遺族’…柳掌櫃她…”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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