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深處“天兵訓練營”的血與火氣息尚未散儘,一架噴塗著“山河鏈”標誌的銀灰色空天飛機已悄然降落在塔克拉瑪乾沙漠腹地。艙門打開,乾燥灼熱的空氣裹挾著沙塵撲麵而來,與燕山的凜冽形成刺骨對比。林默、蘇晚晴陪同著一位特殊人物——文昌星君陳文,踏上了這片被稱為“死亡之海”的滾燙沙地。
他們的目的地,並非“燧人氏”聚變電站在陽光下反射著金屬冷光的宏偉穹頂,而是緊鄰電站西側,一片在漫天黃沙中倔強綻放的…綠洲。
“這…這就是‘瑤池’?”陳文推了推被風沙吹歪的眼鏡,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眼前所見,徹底顛覆了他對沙漠的認知。
首先迎接他們的,並非綠意,而是一圈拔地而起的、半透明的巨大弧形牆體。牆體材質特殊,在烈日下折射出七彩光暈,內部隱約可見如同血脈般流動的淡藍色液體——那是從“燧人氏”電站廢熱中回收、經“天河”技術深度淨化後,又融入了微量“息壤”活性因子的循環冷卻水。這堵牆,便是“瑤池”的第一道生命線——“寒淵界壘”。它如同神話中隔絕塵世的屏障,將狂暴的沙塵和酷熱死死擋在外麵。
穿過界壘下方開啟的、流淌著清涼水霧的氣密閘門,仿佛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溫潤、清新、帶著泥土和植物芬芳的空氣瞬間包裹了全身。燥熱與風沙被徹底隔絕,耳邊隻剩下淙淙的水流聲和婉轉的鳥鳴由生態聲場模擬係統播放,吸引並安撫真實遷入的鳥類)。抬頭望去,界壘內側的弧形穹頂並非完全封閉,而是由智能調光材料構成,此刻模擬著高原特有的湛藍天空,陽光被過濾得溫暖而不灼人。
最震撼的,是眼前鋪展開的畫卷:
水韻瑤池:核心區域,一泓巨大的、清澈見底的碧藍色水體靜靜躺在那裡。池邊並非水泥,而是由“息壤”微生物固化沙粒、模擬天然河灘形成的緩坡,點綴著耐旱的蘆葦和莎草。池水上方氤氳著淡淡的白霧,溫度恒定在舒適的26攝氏度——這是利用“燧人氏”電站的穩定電力,驅動基於昆侖寒氣研究開發的“廣寒級地熱逆循環係統”實現的奇跡。幾個穿著泳衣的孩子正在淺水區嬉戲,歡笑聲在濕潤的空氣中回蕩,他們的父母坐在池畔由“蟠桃基因”速生木材打造的休閒椅上,臉上是置身沙漠卻享受海濱度假般的愜意與難以置信。
阡陌蟠園:環繞著瑤池,是規劃整齊的試驗田。這裡看不到傳統沙漠大棚的塑料膜。作物直接種植在經“息壤”深度改良、富含有機質和保水因子的沙壤中。改良自“昆侖壽桃”基因的耐旱高粱、小米,植株健碩,穗粒飽滿;特殊的沙地西瓜藤蔓鋪展,碩大的瓜躺在沙地上,表皮紋路清晰;更有多種從“蟠桃基因庫”中優選出的奇異花卉——有花瓣如冰晶般剔透的“雪魄蘭”,有夜間散發柔和星輝的“月見藤”,有葉片肥厚、能高效固定流沙並產出食用膠質的“地母蘚”…色彩斑斕,生機盎然。幾架小巧的農業無人機外殼塗有“真武”抗風符文)無聲掠過,精準地噴灑著融合了“息壤”微生物的營養霧劑。
科技仙蹤:在綠洲邊緣,分布著幾座流線型的銀白色建築。那是生態圈的控製中樞、科研工作站以及一座小型的生態博物館。建築外牆覆蓋著高效的光伏板融入“夔鼓”雷電能量吸收技術優化),屋頂則種植著“地母蘚”用於隔熱和固碳。博物館門口,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正在循環播放著“瑤池”從無到有的建設過程,以及其中應用的“山河鏈”核心技術解析。
“歡迎來到‘瑤池’生態圈一期工程!”一個穿著工裝、皮膚黝黑卻精神矍鑠的老者迎了上來,他是生態圈的總工程師,吳遠征。他熱情地與林默、蘇晚晴握手,又好奇地看向陳文:“這位是…?”
“陳文,《星穹道途》的作者。帶他來感受一下‘山河鏈’如何把神話裡的‘瑤池’,搬到這沙漠裡。”林默介紹道。
“哦!陳先生!久仰久仰!”吳工眼睛一亮,用力握住陳文的手,“你的書好啊!裡麵那個‘星輝育靈壤’的設定,跟我們用‘息壤’微生物改良沙地的思路,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借‘天力’科技)育‘地力’生態)!”
陳文感受著吳工手上厚厚的老繭,看著眼前這片沙漠中的夢幻綠洲,再想到自己書中虛構的星辰沃土,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和自豪湧上心頭:“吳工…你們才是真正的‘造化之手’!這…這真的是沙漠裡造出來的?”
“走!帶你們看看我們的‘家底’!”吳工興致高昂,像個炫耀寶貝的孩子。
他們沿著生態步道前行。步道由回收塑料和沙粒壓製而成,嵌著微小的發光顆粒,夜晚會模擬星河。路過一片“蟠園”時,隻見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研究員正在小心翼翼地為一株葉片金黃、形似小桑樹的植物掛上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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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工,這‘金桑’的固氮效率和沙土改良數據出來了!”一個研究員興奮地報告,“比預期高25!用它替換部分防護林帶,能省下大量‘息壤’投入!”
“好!記下來!回頭給農科院的秦院士報喜!”吳工笑得見牙不見眼,轉頭對林默他們說:“瞧見沒?‘蟠桃基因庫’的寶貝!這‘金桑’是昆侖耐寒灌木和本地桑樹雜交優化的,根係能紮進深層沙地找水,葉子能固氮肥土,果子還能吃!這才是‘搖錢樹’!”
不遠處,瑤池邊,一個金發碧眼的中年男人馬克斯,國際生態組織的專家)正蹲在水邊,用一個精密的儀器檢測水質,臉上寫滿了震驚。他的助手,一個年輕的華裔女孩李琳)正用流利的英語向他解釋:
“…馬克斯博士,數據顯示,水體溶解氧、微生物群落多樣性、重金屬及汙染物含量…全部優於歐洲一級飲用水源標準!難以置信!這水來自沙漠地下苦鹹水淨化,循環利用,零排放!他們甚至用池水養殖耐鹽藻類提取生物燃料…上帝,這簡直是生態工程的‘聚變反應’!”
馬克斯站起身,望著清澈池水中嬉戲的孩子和在岸邊悠然踱步的幾隻沙漠野鴨被生態圈吸引遷入),聲音有些乾澀:“李,這不是工程…這是魔法。不,比魔法更偉大。這是…東方智慧與科技的‘神跡’。”他看向走過來的吳工和林默一行,眼神複雜,“吳先生,你們的‘瑤池’…顛覆了我對‘可持續發展’的所有認知。這…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吳工哈哈一笑,拍了拍身邊一根流淌著淡藍色液體的“寒淵界壘”支柱:“馬克斯博士,哪有什麼魔法!靠的是這個——‘燧人氏’電站穩定澎湃的能源;靠的是它——”他指了指腳下,“‘息壤’微生物把死沙變成活土;靠的是它們——”他指向那些奇花異草,“‘蟠桃基因庫’裡優選出的、能在沙漠裡開枝散葉的‘仙種’;當然,還有這個‘天河’技術,把每一滴水都用到極致!這些都是紮紮實實的科技!哦,對了,”他促狹地眨眨眼,“還得靠咱們老祖宗起的好名字——‘瑤池’!聽著就帶勁,乾活都有奔頭!”
馬克斯若有所思,喃喃道:“科技…神話…希望…”他忽然轉向林默,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誠懇:“林先生,我代表國際沙漠治理聯盟,懇請‘瑤池’生態圈的數據和經驗,能夠部分公開…這不僅僅是中國的奇跡,這是給所有飽受荒漠化之苦的地區的…希望之光!”
林默還未回答,旁邊傳來一個稚嫩而響亮的聲音:
“爸爸!爸爸!快看!水裡真的有‘星星’!”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瑤池淺水區,一個小男孩興奮地指著清澈的池底。陽光透過模擬天穹灑下,照射在池底特殊鋪設的、含有微量熒光物質的“息壤”沙層上,折射出無數細碎的、如同星辰般閃爍的柔光。小男孩的父親,一個皮膚黝黑的本地漢子,笨拙地拿著手機錄像,眼眶卻有些發紅,對著鏡頭哽咽著:
“娃他媽…你看!咱家亮子…在‘瑤池’裡遊泳呢!水是甜的!底下還有‘星星’!咱塔克拉瑪乾…真有‘仙境’了!”
這樸實而震撼的一幕,勝過千言萬語。
陳文默默地拿出隨身記錄本,卻久久沒有落筆。他看著嬉戲的孩子,看著激動落淚的父親,看著震驚的國際專家,看著吳工臉上自豪的皺紋,又望向生態圈外那依舊浩瀚無垠、卻仿佛不再那麼令人絕望的金色沙海。他靈魂深處的文昌星輝溫潤流轉,一種比書寫《星穹道途》更宏大、更貼近這片土地脈搏的感動充盈心間。
林默對馬克斯博士點了點頭:“馬克斯博士,‘瑤池’的經驗屬於全人類。‘山河鏈’願意在確保核心技術安全的前提下,共享基礎環境改造模型、部分耐旱作物基因數據和‘息壤’微生物的簡化應用方案。我們希望,‘瑤池’不是孤例,而是點燃全球荒漠重生希望的…第一顆星辰。”
夕陽西下,為“瑤池”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輝。泳池的水波蕩漾著碎金,“蟠園”的奇花在晚風中搖曳生姿,“寒淵界壘”在暮色中流淌著靜謐的藍光。沙漠的夜風格外凜冽,卻被那巨大的弧形屏障溫柔地擋在外麵。
吳工陪著一位穿著舊軍裝、胸前彆滿獎章的老者當年參與治沙的老兵)站在界壘邊緣的觀景台上。老者望著界壘內燈火璀璨、生機勃勃的“仙境”,又望向界壘外依舊蒼茫但已開始被網格化草方格固定的沙海,渾濁的眼中淚光閃爍,他顫抖著撫摸著冰涼的界壘牆體,低聲呢喃,像是在問吳工,又像是在問這片承載了太多艱辛與希望的土地:
“當年…我們扛著鐵鍬,背著樹苗,一腳深一腳淺…做夢都不敢想…沙漠裡…真能有瑤池啊…”
吳工扶著老人,望著這片由神話之名、科技之力、萬千人心血澆灌出的綠洲,聲音堅定而自豪:
“老班長,這不是夢。這是咱中國人…用這雙手,給子孫後代…在沙海裡掏出來的‘仙境’!這‘瑤池’…亮著呢!”
夜空中,真實的星辰次第亮起,與“瑤池”內的燈火、“天河”的波光、池底的“星輝”交相輝映。龜甲在林默懷中傳來溫潤而宏大的共鳴,那指向蒼穹的星圖之中,代表“西王母”的星域似乎也因這人間再造的“瑤池”仙境,投下了一絲欣慰的微光。這片曾經的死亡之海,正因科技的偉力與不屈的精神,譜寫著屬於新時代的、最動人的神話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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