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寬敞卻透露著清冷氣息的廳堂中。
主位之上,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素手撥弦。
古箏清音如冷泉流淌,浸潤著空曠寂靜。
下方,數十名身著素雅宮裝的女子席地而坐。
她們神情各異。
有麻木。
有隱忍。
有眼底深處藏著刻骨的恨意。
她們皆是父兄獲罪或戰敗被俘,身不由己墜入此地的可憐人。
縱然心懷怨懟,但那精妙絕倫的琴音卻仿佛有著攝人心魄的力量,讓她們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暫時忘卻了苦楚。
撫琴者,正是禮部尚書之女——冷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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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
才是這座教坊司真正的掌控者。
女子不得當官?
重臣之女入此風塵之地,有辱門楣?
對於冷眸而言,都隻是塵世間的擺設而已。
因為。
她的樂律天賦曠古爍今,琴祖都曾言,此女天賦若再精進數年,“琴祖”之位……恐將易主!
其琴藝早已超凡,樂聲可撫慰人心,亦可懾人心魄!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
冷眸抬起清冷的眸,掃過下方,聲音如琴弦輕振。
“樂律之道,貴在和諧。”
“宮商角徵羽,各安其位,方能成就天籟。”
“正如這教坊司……”
“放下心中芥蒂,循規蹈矩,方是長久安身立命之道!”
她的話語是樂理,更是冰冷的訓誡。
堂下女子們神色複雜,無人敢應,唯有死寂在蔓延。
她們明白。
在這吃人的地方,想活下去,就必須像這琴弦一樣,被無形的規則緊緊束縛。
活著,已是最大的奢望。
就在這寂靜即將凝固的刹那,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徹天地。
“姑娘此言,差矣。”
“樂律之道,貴在通達,而非拘泥。”
“方才那一曲《破陣引》,第三轉調處,商徵之隙未平,強求宮調和諧,反倒失了‘破陣’的孤絕銳氣。”
“聽著……軟了。”
哈?
竟有人敢如此直白地點評冷眸的琴藝?!
要知道。
哪怕是琴祖親臨,怕也不會這般不留情麵!
霎那間。
所有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望向聲音源頭……
隻見大堂門口,一個少年不知何時已斜倚在門框上。
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主位上的冷眸。
冷眸撫弦的玉指驟然僵住!
那清冷的眸底,第一次掀起劇烈的波瀾,震驚之色難以掩飾。
這少年所指的細微瑕疵,竟與當年琴祖不點破便無人能察覺的隱晦點撥……
不謀而合!
這正是她苦求多年而不得解的症結!
她壓下心緒,問道:“你是何人?此地嚴禁男子擅入,你如何進來的?”
葉修邁開步子,閒庭信步般走入大堂。
“一個閒人罷了,自然是走進來的。”
走進來?
外麵那些身手不凡的閹人都是擺設不成?
冷眸心中疑竇叢生。
但比起闖入的迷惑,對方那石破天驚的點評……更讓她心神震蕩。
她黛眉微蹙,審視著這個不速之客:“你懂樂律?”
“略知一二。”
葉修踱步向前,笑意盈盈,“比如,真正的天籟之音,未必拘泥於宮商角徵羽的框架,更不一定非得借那名琴寶瑟才能奏響。”
“哦?”
冷眸聞言,唇邊竟浮起一抹傲然,“閣下高論,倒是新奇……莫非閣下還能以這凡俗濁物,奏出不拘泥於樂律的‘天籟’?”
言語間,是毫不掩飾的質疑。
葉修停下腳步,目光隨意在廳堂角落一掃,最終定格在一堆毫不起眼的雜物上——
一排沾著灰塵的粗陶瓦罐。
他抬手指去,語氣平靜:“沒錯,比如用那一個。”
全場:“???”
哈?
她們沒聽錯吧?
那個少年居然說用這些醃菜盛水的破瓦罐,能奏出天籟之音?!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然而,不等她們從這荒謬的宣言中回過神。
葉修已徑直走向那個陰暗的角落。
然後。
在數十道驚愕的目光注視下俯身,將一個空蕩蕩的粗陶瓦罐給拎了起來,低語一聲:“這個就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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