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點名要他沐仁親自過去賠錢?
在這應天城裡,誰不知道濟世堂是他沐仁的產業?誰不知道他背後站著二皇子?
竟然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打上門來,還如此囂張?!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是把他沐仁和二皇子的臉麵踩在地上摩擦!
葉天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此刻聽到這話,更是如同火上澆油。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臉色鐵青。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在這個時候觸我們的黴頭?!”
“舅舅,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賬東西活膩味了!”
沐仁也是驚怒交加,但他畢竟老辣,心中閃過一絲疑慮。
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有人來砸場子,還如此高調,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然而。
看著怒氣衝衝的葉天,再想到對方打砸產業,直呼其名的羞辱,沐仁的理智也被怒火淹沒。
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麼不知死活!
“走!”
沐仁臉色陰沉似水,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舅甥二人當即帶著一隊府中護衛,怒氣衝衝地朝著濟世堂疾步而去。
當兩人氣勢洶洶地闖入濟世堂,藥鋪內依舊保持著一開始的狼藉。
藥材散落,夥計倒地呻吟,而一道青衫身影正背對他們,悠閒地坐在一把太師椅上。
葉天怒不可遏,尚未看清對方容貌,便已厲聲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沐家的地盤上如此囂張?轉過身來,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入他娘的!
太膽大包天了!
不僅破壞沐家的產業,還敢那般目中無人?
對沐家不恭,對沐家無禮,不就是對自己的侮辱???
那人並未立即回頭,隻是輕笑一聲,淡淡說道。
“怎麼?”
“我才離開應天一月有餘,二哥便連我的背影都認不出來了?”
話音未落,那人已緩緩站起身,轉了過來。
清俊的麵容,淡然的眼神,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是葉修又是誰?
“葉修?!”
葉天與沐仁臉色驟變,瞳孔猛地收縮,齊齊失聲驚呼。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打砸藥鋪、點名要沐仁前來賠錢的“狂徒”,竟然會是葉修!
“你怎麼在這兒?”
葉天臉上的驚愕迅速被怒火取代,“還有……你這是什麼意思?光天化日之下打砸商鋪,你真當這應天城沒有王法了嗎?!”
葉修聳了聳肩,目光掠過地上那些哀嚎的夥計,最後指向那躲在櫃台後的掌櫃,反問道。
“我什麼意思?二哥問得好。”
“我來此購買百年茯苓,可這位掌櫃,卻拿了用藥水浸泡做舊,年份不足十年的次貨來糊弄我,被我當場識破。”
“結果惱羞成怒了,被我給揍了,還想用身份壓我……”
“嘖嘖,賣假藥欺客在先,縱容手下動手在後,二哥,你說我是什麼意思?”
那掌櫃見葉修居然直接告狀,而對方更是喊著二皇子為“二哥”。
他差一點沒嚇死。
可當得知對方乃是葉修,那一個廢物皇子時,內心的不安一下子散掉了大半。
緊接著。
他已經顧不得害怕了,猛地跳起來,指著葉修尖聲道:“沐大人!二殿下!休要聽他血口噴人!分明是他胡攪蠻纏,汙蔑小店聲譽,還動手行凶!他……”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
“閉嘴!你這混賬東西!”
沐仁突然暴喝一聲,猛地跨前幾步,竟抬起腳,狠狠一腳踹在了掌櫃的肚子上!
“嘭!”
掌櫃猝不及防,被踹得慘叫一聲,身體如同蝦米般蜷縮起來,痛苦地倒在地上,一時連氣都喘不上來。
但臉上充滿了寫滿了驚愕和委屈。
能不委屈嗎?
草!
賣假藥一事,明明是沐仁默許,甚至授意的啊!
如今怎麼會直接動手打自己?
不理解!
根本理解不了啊!
沐仁卻看也不看他那淒慘的模樣,轉而麵向葉修。
然後。
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拱手道。
“葉公子息怒!”
“實在是在下管教不嚴,竟讓此等刁奴敗壞了鋪子名聲,做出此等以次充好,欺詐客人的勾當!”
“公子放心,此事沐某定會給您一個交代,這刁奴必嚴懲不貸!”
“您要的百年茯苓,小店確實有珍藏,這就為您取來,分文不取,權當賠罪!”
“今日鋪內一切損失,亦由沐某一力承擔!”
“絕不敢讓殿下蒙受半點損失和委屈!”
他並不想在葉修麵前服軟。
但是。
這幾日的情況不太一樣,因為坤帝已經插手調查那些事情,一旦他們在這一個節骨眼裡麵對付葉修,無異於自掘墳墓!
可倒在地上的掌櫃聞言,眼睛瞪得滾圓,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直接暈厥過去,心中悲憤交加,卻一個字也不敢辯解。
葉天站在一旁,看著舅舅這番迅雷不及掩耳的“甩鍋”操作,臉色青白交錯,胸口劇烈起伏,最終也隻能將所有憋屈和怒火都強行壓了下去。
一時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葉修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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