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離開乾王府後,不敢耽擱,立刻前往倭國下榻的驛館。
然後。
將葉修提出的“添點彩頭”的提議,原原本本地轉達給了倭國正使豬股竜之介。
“賭注?”
豬股竜之介聽完葉安的陳述,那雙細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荒謬的事情,臉上的假笑都凝固了,“六殿下,您是說……乾王殿下想要我國神器,草雉劍,作為賭注?”
這絕對是他聽到過,最離譜的消息。
畢竟。
從古至今,都沒人那麼直白的想要打他們倭國神器的注意。
葉修算是第一人了!
“正是。”
葉安按照葉修的囑咐,一字一頓地說道,“既然是聯誼切磋,增添些彩頭更能激發雙方的熱情,我八弟對貴國的草雉劍神往已久,若貴使有信心,不妨以此劍為注,若貴方勝出,我大坤願付出相應代價,絕無虛言!”
他已經徹底豁出去了!
或者說,已經將所有一切的可能性,都放在葉修身上。
贏了,自己將包攬功勞,成為父皇的唯一寵兒。
輸了,最多不過從頭再來……
但是,豬股竜之介沒有立刻回答。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借著抿茶的動作掩飾眼中的驚濤駭浪。
大坤開出的價碼,的確讓他很是心動,但葉修敢打草雉劍的主意,他是狂妄無知,還是真有必勝的把握?
此事關係重大,根本不是他一個正使能決斷的事情……
畢竟。
一旦弄丟了國器,那他十條命都不夠賠。
想至此。
豬股竜之介放下茶杯,臉上露出了一抹鄭重:“六殿下,此事……關乎國寶,外臣需與使團眾人商議,方能回複。”
葉安見狀,也不逼迫,拱手道。
“理當如此,那本王便靜候佳音。”
送走葉安後,豬股竜之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
他屏退左右,獨自在房中踱步片刻,隨即快步走向驛館內一處僻靜的房間。
房間內。
梅川內依子正跪坐在榻榻米上,輕輕擦拭著一把寒光閃閃的短懷刀,眼神冰冷如霜。
聽到腳步聲,她頭也未抬。
豬股竜之介在她麵前站定,沉聲道:“依子小姐,剛得到消息,那個葉修……他提出了一個瘋狂的賭約。”
“哦?”
梅川內依子動作一頓,緩緩抬起頭,眼中戾氣一閃,“他想賭什麼?”
“他……”
豬股竜之介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他要我們以草雉劍為賭注!”
“草雉劍?”
梅川內依子瞳孔驟然收縮,握著短刀的手猛地收緊,雙眼隨之一眯,冷冷道,“答應他。”
“什麼?!”
豬股竜之介臉色大變,失聲驚呼,“依子小姐,你瘋了!草雉劍乃我國傳承神器,天皇陛下信物,象征著無上榮耀與王權,豈能……豈能拿來作為賭注?萬一有失,你我都將是帝國的罪人!”
梅川內依子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陌生的大坤街景,語氣森然。
“豬股君,大坤有一句諺語,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她猛地回身,目光如刀般刺向豬股竜之介,“何況,你以為我們會輸嗎?”
她不等豬股竜之介回答,便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聲音裡充滿了自信與殺意。
“我們這次請來的畫道大師雪舟等楊,其水墨技法已臻化境,被譽為國手!”
“騎射方麵的十位勇士,更是我日出之地萬裡挑一的精銳,自幼在馬背上長大,箭無虛發!”
“他們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大坤倉促應戰,憑什麼跟我們鬥?”
豬股竜之介臉上陰晴不定,內心劇烈掙紮。
草雉劍乾係太大,他承擔不起這個風險。
但梅川內依子的話也不無道理,他們準備充分,勝算極大。
梅川內依子看出他的猶豫,上前一步,繼續說道。
“豬股君,彆忘了我們的使命!”
“我們都是為了天皇陛下而戰!”
“那個葉修,根據龍王葉夜和我們在宮中的內線提供的消息,他就是幫大坤修改軍械,提升武備的關鍵人物!”
“此人不除,他日必成我日出之國心腹大患,我們想要入侵大坤,占據這片富饒土地的宏圖偉業,恐怕就要徹底泡湯了!”
“用草雉劍做餌,正好可以逼他全力出戰,屆時……”
“在比試中尋機除掉他,永絕後患,這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入侵大業,可能因葉修而泡湯,豬股竜之介渾身一震。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飛速權衡利弊。
最終。
對帝國利益的考量壓倒了對神器的敬畏,以及對風險的恐懼。
他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抹狠厲,重重地點了點頭。
“哈依!依子小姐所言極是!”
“為了天皇陛下,為了帝國偉業……”
“這個賭注,我們接了!”
“我這就去回複大坤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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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川內依子看著豬股竜之介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殘酷而冰冷的笑容。
她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短懷刀,仿佛在撫摸情人的臉龐,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葉修……就用你的血,來祭奠我弟弟的亡魂,並為天皇陛下的光輝,掃清障礙吧……”
……
翌日,關於大坤與倭國即將進行文武比試,並且賭注竟涉及倭國鎮國神器“草雉劍”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間傳遍了應天城的大街小巷。
街頭巷尾,茶樓酒肆,所有人都在熱議這場突如其來的盛事。
“聽說了嗎?倭國人要跟咱們比畫畫和騎射!”
“何止啊!賭注大得嚇人,倭人把他們那什麼傳國寶劍都押上了!”
“我的天!這要是贏了,豈不是揚眉吐氣,狠狠煞了那些倭寇的威風?”
“可是……這賭注是不是太大了點?萬一……”
“呸呸呸!哪有什麼萬一!咱們大坤人才濟濟,說話又好聽,還能怕了那幾個蕞爾小國的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