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發當街被刺,頭顱爆碎,屍身就倒斃在迎接倭國公主的儀仗之中!
這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伴隨著那聲震耳欲聾的銃響餘波,瞬間席卷了整個應天城!
頃刻間,全城震動!
“戒嚴!全城戒嚴!”
“封鎖所有城門!許進不許出!”
“挨家挨戶搜!挖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揪出來!”
……
六皇子葉安的怒吼猶在耳邊,大批的京營兵士,巡城司衙役,甚至得到消息的錦衣衛也迅速出動,如同梳子一般從刺殺地點向四麵八方輻射開去,展開了拉網式的嚴密搜查。
街道上頃刻間兵甲鏗鏘,馬蹄聲急,百姓們驚慌失措地躲回家中,緊閉門戶,原本繁華喧囂的帝都陷入一片肅殺與恐慌之中。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刺客明明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甚至臉上都沒有絲毫遮掩的情況下動手。
手段頗為囂張,遁走時也並非完全無跡可循!
可當龐大的國家機器開動起來,無數雙眼睛搜尋著任何可疑的蹤跡時,那個手持怪異火器,一擊斃命的刺客,卻如同憑空蒸發了一般!
各大城門嚴密封鎖,並未發現強行闖出者。
劃定的搜索區域內,家家戶戶被盤查,溝渠、暗巷、屋頂……
所有可能藏身之處都被反複梳理。
甚至根據目擊者描述的刺客身形,衣著特征進行全城比對。
愣是一無所獲!
那人就像是一滴彙入大海的水珠,來得突兀,去得無影無蹤,隻留下滿地狼藉和一具被爆了頭的屍首,以及彌漫全城的緊張與困惑。
……
養心殿內。
嫋嫋藥香依舊,但此刻卻壓不住那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怒火。
“廢物!一群廢物!!!”
坤帝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猛地將手邊的一盞參茶狠狠摜在地上,瓷片四濺,溫熱的茶水洇濕了名貴的地毯。
他額角青筋暴跳,眼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堂堂帝都!”
“天子腳下!”
“迎接外賓的儀仗之中!”
“朕的西廠總督!”
“就這麼……就這麼被當眾刺殺,梟首!!!”
“你們……你們是乾什麼吃的!!!”
“京畿防務形同虛設嗎?!!”
咆哮聲震得殿梁似乎都在嗡鳴。
王德發侍立的位置空著,另一名小太監嚇得體如篩糠,跪伏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彙報情況的錦衣衛指揮使沈煉單膝跪地,頭顱低垂:“臣等無能,請陛下息怒!”
“息怒?你讓朕如何息怒?!”
坤帝猛地一拍軟榻扶手,想要站起,卻因動作過大牽動了腳疾,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腳踝傳來,讓他悶哼一聲,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冷汗涔涔而下。
“哎呦……陛下!保重龍體啊!”
旁邊的禦醫和小太監慌忙上前。
坤帝煩躁地揮開他們,捂著疼痛加劇的腳踝,聲音因痛楚和憤怒而更加嘶啞陰沉。
“查!給朕查!!!”
“沈煉,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動用多少人手,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個無法無天的狂徒給朕揪出來!”
“朕要將他……淩遲處死!!!誅滅九族!!!”
“臣,遵旨!”沈煉沉聲應道。
坤帝喘了幾口粗氣,目光掃過殿內噤若寒蟬的眾人,最終落在同樣跪在一旁的六皇子葉安身上,語氣森然地補充道:“還有!傳朕旨意,倭國使團一行人,全部暫留驛館,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給朕……嚴加看管起來!”
葉安聞言猛地抬起頭,臉上充滿了錯愕。
“父皇,您……是懷疑此事是倭國人做的?!”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上杉繪梨衣那清冷絕美的容顏,以及她之前對葉修表現出來的好奇,怎麼也無法將她和如此血腥暴烈的刺殺聯係起來。
坤帝眼神陰鷙,冷哼一聲,沒有直接回答。
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的寒光,已然說明了一切。
王德發剛死,還是在迎接倭國公主的時候。
無論是不是他們親手所為,這件事,他們都脫不了乾係!
至少……
在真相大白之前,他們擁有最大的嫌疑!
葉安看著父皇那不容置疑的神色,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心中卻是一片紛亂。
……
乾王府。
葉修大搖大擺地從側門回了府,臉上甚至還帶著幾分閒適,仿佛剛才外麵那震天的喧囂與他毫無關係。
他剛踏入客廳,早已等候在此的楊陽便悄無聲息地迎了上來。
楊陽此刻已經換回了平日的裝束,臉上易容的痕跡也已清除乾淨,恢複了那副清俊沉穩的模樣。
他手中捧著的,正是那柄剛剛在眾目睽睽之下爆了王德發頭顱的烏沉火銃。
“少主。”
他恭敬地將火銃遞上。
沒錯,那個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著六皇子,倭國公主和無數兵士的麵,悍然刺殺西廠總督的“狂徒”,正是易容後的楊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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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借葉鬼神莫測的易容術,他改頭換麵,混入人群,一擊得手後,又利用葉修傳授的反追蹤技巧和提前規劃好的路線,在全城戒嚴之前,如同鬼魅般悄然潛回乾王府。
再用葉修特製的藥水洗淨臉上偽裝,換回衣服,整個過程神不知鬼不覺,任憑外麵如何翻天覆地,也絕難懷疑到他的頭上。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