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葉安,天色已晚,乾王府內逐漸安靜下來。
葉修剛回到書房,準備梳理一下今日的諸多變故,一名下人便輕叩門扉,低聲稟報道:“王爺,府外有一位自稱‘雲遊子’的老人求見。”
葉修聞言,眉梢微挑,隨之放下手中的東西,淡淡道:“請他進來,直接帶到書房,另外,讓小蝶泡一壺上好的龍井……不,拿茅台勾來。”
“是。”下人領命而去。
不多時。
書房門被推開,風塵仆仆的雲遊子邁步而入。
他依舊是那一副被葉修易容後的太監模樣。
小蝶動作麻利,很快便奉上了一壺茅台,隨後悄然退下,並輕輕帶上了房門。
葉修親手給雲遊子斟了一杯酒,推到他麵前,沒有過多寒暄,直接開口問道:“如何了?”
雲遊子端起酒杯,就是一口悶。
緊接著。
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與挫敗,搖頭歎道。
“王爺,您交代的那批人……唉,貧道仔細探查,引導了數日,發現她們……”
“幾乎都是沒有底子的!”
“甚至筋骨、悟性、乃至心性,都與武道相去甚遠,有點……不好教啊。”
幾天前,葉修用易容術,將雲遊子安排進了教坊司,讓其幫忙調教那些女子,意圖將她們培養成一支隱藏在暗處的奇兵。
然而。
雲遊子興衝衝而去,幾番探查和初步嘗試教導下來,卻發現這些女子大多資質平庸,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天賦。
你見過殺一隻雞,連刀拿不穩,還被雞給蹬得摔倒在地?
你見過跑幾步路,就累的氣喘籲籲,當場暈厥過去的?
你見過罵一句話,就哭哭唧唧,梨花帶雨,哭得好像是她的殺父仇人?
他雲遊子見過,這也讓一心想要證明自身教學能力的他備受打擊……
葉修聽完,臉上並無絲毫意外之色,仿佛這個結果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抿了一口酒,不緊不慢地說道。
“沒有天賦,不代表不能成事。”
雲遊子聞言,再一次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頓,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下一秒。
他抬起頭,疑惑地看向葉修,不解地問道:“王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練武一道,天賦根骨乃是基礎,若無此基礎,窮儘一生恐怕也難以登堂入室啊。”
葉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冊子,隨手遞給了雲遊子。
冊子封麵上,赫然寫著《三十六路擒拿詳解》幾個遒勁的字。
雲遊子愣住,接過冊子,下意識地翻看了一下,茫然問道:“少主,這是……?”
“看完了再說話。”葉修端起酒杯,示意他先瀏覽。
雲遊子壓下心中疑惑,依言低頭,仔細翻閱起來。
起初他的目光還帶著幾分審視與不解,但隨著一頁頁翻過,他的神色逐漸變了。
眉頭越皺越緊,呼吸也不知不覺間變得急促起來。
那冊子上所載的擒拿招式,與他平生所見的任何武學路數都大相徑庭,摒棄了繁複的招式運行與剛猛的力量比拚,轉而追求極致的技巧、角度與時機的把握。
招招式式,皆攻關節要害,鎖筋拿脈,狠辣刁鑽,卻又透著一種化繁為簡,返璞歸真的大道韻味。
他越看越是心驚,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拿著冊子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待到將最後一頁看完,他猛地抬起頭,整個人已是呆若木雞,怔怔地望向葉修,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內心巨震,滿是難以置信。
這……究竟是何種妖孽才情方能創出的技法?
完全顛覆了武學常理!
若真能掌握,即便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驟然發難,恐怕也能瞬間製服一名壯漢!
少主他……究竟是從何處得來此等神乎其技?!
葉修看著他那副仿佛見了鬼般的震驚表情,笑盈盈地問道:“如何?”
雲遊子如夢初醒,猛地吸了一口涼氣,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幾乎是脫口而出。
“少主,您……這腦子裡麵到底裝了多少東西?!”
“這些招式簡直招招致命,精妙絕倫!”
“而且,似乎根本不需要使用者本身具備多強的根基,隻要將招式記熟,反複演練至熟能生巧,形成本能……便可發揮出驚人威力!”
葉修點了點頭,對他的領悟速度頗為滿意。
“沒錯,正是此理。”
“肌肉記憶一旦形成,這些招式就會變成她們日常動作的一部分,如同呼吸飲水一般自然。”
“你就按照這冊子上所載的方法來教她們。”
他頓了頓,隨之一臉無奈。
“若是連這三十六路擒拿的精髓都學不會……”
“那就放棄了吧!”
在葉修看來,若是連這等不依賴天賦根骨,純粹依靠技巧和苦練便能掌握的保命殺敵之術都學不會,那隻能說那些人本質便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活該她們命運多舛,被送入教坊司那等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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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遊子聞言,立刻明白了葉修的意思,臉上頹唐之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受到啟發後的興奮。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將冊子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裡,斬釘截鐵地說道:“好!老夫明白了!定不負少主所托!”
葉修見他重燃鬥誌,不由得哈哈一笑,拿起酒壺又給他斟滿一杯。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