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萬年渾身劇顫,看著葉修那深不見底的笑容,最後一絲僥幸也徹底粉碎。
下一秒。
“噗通!”
他當場雙膝跪地,以頭搶地,苦笑著說道:“大人!從今日起,我石家上下,唯大人馬首是瞻!但有差遣,萬死不辭!”
他很清楚。
自己就算告訴那些暗衛,自己是無辜的,是被眼前青年忽悠的,估計都沒人相信!
所以。
唯一能夠自保的辦法,無非就是加入……
隻有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
葉修看著他這副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我等的就是你這一句話。”
石萬年跪在地上,心中驚濤駭浪難以平息,恐懼和好奇交織,讓他忍不住抬起頭,壯著膽子,聲音依舊發顫地問道:“屬……屬下鬥膽,大人……您,您能否告知屬下,您……您究竟是什麼身份?也好讓屬下……死心塌地……”
葉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那抹弧度依舊,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
“葉修。”
石萬年:“???”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睛瞪得滾圓,腦子裡“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葉……葉修?!
不久之前,那群皇家暗衛興師動眾要找的,不正是八皇子葉修嗎?!
可……可眼前這位大人,無論是容貌、氣質,還是之前應對暗衛時的那份從容……雖然同樣不凡,但與傳聞中那位八皇子的形象似第一對不上號啊!
暗衛明明見過他,為何沒認出來?
難道……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
困惑和恐懼攫住了他,他嘴唇哆嗦著,還想再問些什麼:“大人,您……您真的是……可為什麼……”
然而。
他話未說完。
葉修一個冰冷的眼神便掃了過來,那目光如同實質的寒刃,瞬間斬斷了他所有未出口的疑問。
“不該你知道的,就彆多問。”
葉修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嚴。
“知道得太多,對你,對石家,都沒有任何好處。”
“你隻需要記住,從今往後,聽命行事,我自會保你石家富貴平安。”
“否則……”
葉修沒有再說下去。
但那未儘之意,比任何明確的威脅都更具分量。
石萬年接觸到葉修的眼神,所有的好奇和疑問瞬間被凍結,隻剩下徹骨的寒意。
他猛地低下頭,再不敢多看一眼,更不敢再多問半個字,隻是顫聲應道:“是……是!屬下明白!屬下多嘴!屬下再也不敢了!”
他知道。
自己已經踏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而眼前這位“葉修”,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也可能是最危險的救命稻草。
除了緊緊依附,他再無選擇。
葉修看著他這副惶恐的模樣,擺了擺手。
“起來吧。”
“去把後麵的事情處理乾淨,一點痕跡都不要留。”
石萬年如蒙大赦,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躬身應道:“是,大人,小人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他猶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請示道。
“大人,那……那些暗衛的動向,要不要小人派幾個機靈點的夥計,暗中盯著點?”
“也好提前有個防備……”
葉修聞言,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不必了。”
“就你手下那些人,追蹤不到他們的行蹤。”
“就算僥幸發現了,也十有八九會被察覺,打草驚蛇,反而壞事。”
他走到窗邊,望著外麵沉沉的夜色。
“慢慢等就是了。”
“畢竟……”
葉修嘴角微揚,勾勒出一抹冷冽的弧度。
“現在坐不住的,不是咱們,而是他們。”
石萬年心中一凜,連忙低頭:“是,小人明白了!小人這就去將手尾處理乾淨!”
說完,他不敢再有任何遲疑,躬身退出了房間,匆匆離去安排後續事宜。
……
汝陽城內,一家僻靜客棧的客房中。
暗衛首領獨自坐在桌旁,燭火將他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
他麵前的茶水早已冰涼,卻一口未動。
窗外,夜色漸褪,天際已經透出一絲微弱的灰白,眼看就要天亮了。
然而。
他派出去執行抓捕任務的那一隊精銳手下,卻如同石沉大海,至今未歸,也沒有任何信號傳回。
暗衛首領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他的心頭。
子時行動,如今已是黎明將至……
這麼久毫無音訊,隻怕是凶多吉少!
那個自稱勘探礦脈的“大人”,果然有大問題!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眼中寒光爆射,再無半分猶豫。
“不能再等了!”
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沉聲說了一句,仿佛是在對自己下令。
隨即。
他身形一動,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悄無聲息地出了客房,徑直朝著石府的方向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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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親自去探個究竟!
生要見人,死……也要見屍!
頓時間。
暗衛首領帶著幾名心腹,趁著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悄無聲息地抵達了石府門外。
此時,東方的天際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微光勾勒出府邸高聳的輪廓。
他不再隱匿行蹤,直接現身於大門前,對著那兩名睡眼惺忪的門衛,聲音冰冷如鐵:“去通傳,我們要見昨日那位勘探礦脈的大人。”
說著,他手腕一翻,一枚雕刻著蟠龍暗紋的玄鐵令牌被他隨手擲出,“當啷”一聲落在門衛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