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父因捕鼠還立了功,光糧站被評了先進,個人也被評為“捕鼠先進個人”,獎勵現金一千元。
表姑父高興得當即就要兌現許諾的三千塊,我連忙推辭道“自家親戚,不用這麼客氣。
再說你和姑媽向來待我不薄,些許小事,不必當真”
最後推辭半天,表姑父臉色都變得難看了,我才勉為其難收了他一千塊,就當幫他領了獎金了。
這事過後,表姑父對我是刮目相看,逢人就說“我這個侄子是有真本事的,你們彆不相信,我自己就可以作證!”
彆說經過他這麼一宣傳,我在鎮上名氣大了許多,不知不覺便有人開始主動上門照顧我的生意了。
不過都是一些看相測字,合婚帖,選吉日的小生意,雖然不賺錢,但聊勝於無,蚊子再小,也是塊肉嘛。
再說我剛掙了一千塊,夠我對付好些日子了,生意不好我並不著急。
每天按部就班,除了練拳打坐,就鑽研張九爺留下的幾本典籍,偶爾到隔壁茶館坐坐,和一幫老茶客天南地北的胡侃。
如此胡混了幾個月,日子過得悠閒無比。
這天中午我吃過午飯,眼見沒有生意上門,乾脆又跑到茶館打發時間。
茶館非常簡陋,老板姓劉,無兒無女,腳上還有點殘疾,今年五十來歲,我們都叫他劉四爺。
這家茶館是他祖上的產業,從民國一直經營到現在,茶水兩毛錢一杯。
來喝茶的大部分都是附近的街坊老人兒,一坐就是半天,打發時光為主。
我進門的時候,劉四爺正和兩個相熟的老頭兒聊得熱乎。
這兩個我都認識,前街的裁縫陳,以前開裁縫鋪的,做的一手好針線。
以前那些年代,很少有成品的衣服售賣,都是買布匹找裁縫現做,裁縫陳手巧心靈,做出的衣服大小合身,質量更是沒得挑,是我們鎮上頭一家。
隻是這幾年,改革開放後,南方過來大量的服裝廠的成衣,這些衣服價廉物美,款式新穎,深受年輕人喜歡。
裁縫陳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加上年紀大了,乾脆歇了鋪子,每天到茶館喝茶打發日子。
另一個老頭姓鄒,年輕時是個鐵匠,打得一手好農具。
什麼鐮刀鋤頭,鍬刨鎬鑽,沒有他不會打的,尤其擅長打菜刀,打的菜刀鋒利耐用,十裡八鄉都非常有名。
隻是這幾年,年紀大了掄不動錘,加上孩子有出息掙了大錢,孫女也考上了大學,乾脆舍了手藝安度晚年。
我見幾人神神秘秘的,嘴裡小聲嘀咕,手上一比一劃,臉色變幻莫測,時而讚歎,時而驚恐,心中好奇,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我見他們聊得起勁,就沒有打擾。
這段時間我和他們已經非常熟絡,有時候劉四爺忙不過來,我還過來幫他燒水端茶呢。
我自己找了個茶碗,跑到櫃上抓了一撮茶葉,後堂火爐子上兩個銅壺正燒得冒煙,我自己衝了一杯,端著茶碗,出來找個靠街的位置坐了,聽他們閒聊。
隻見三人越說越快,最後不知道因為啥,還爭執了起來,聲音也漸漸變大。